“你去休息。”苏明昕面无表情地道,“我来。”
“可是……”
“先去包扎一下伤口。”苏明昕道,“你这样迟早出事。”
黄子文眼皮微颤了下,听话地挪开了,苏明昕接过她的活,干脆利落地绑上蝴蝶结,手指绕出好看的弧度,她动作利索又坚决,一点也不抖。
黄子文站在原地看了会儿,小声道:“人和人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苏明昕没吭声。
“你怎么能这么沉稳,这么镇定?”黄子文道,“你不怕吗?”
苏明昕还是没吭声。
黄子文跟苏明昕接触久了,也很清楚对方的个性:人狠话不多,只对通关目标感兴趣,其他都不上心。她不想抱团,也没有攀附任何人的意图,她像是无拘无束的风,抓不住,却又自带一股决然的冷意,冻得旁人也不敢接近。
黄子文其实很崇拜她,实际上这里头很多人都崇拜她,她不是男人,却有比男人更狠的心肠,在这里头,心狠、冷漠、残忍绝不是什么贬义词,它只关乎胜利和活下去的希望。
黄子文也想那样,想像她一样。
苏明昕没有聊天的意思,黄子文习以为常,耷拉着肩膀走开了。
直到黄子文已走出很远,往杂物房那边去了,苏明昕才慢慢停了手,拿手背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仰头朝明晃晃的日光看了眼。
她苍白瘦削的脸颊紧绷,眼神浮现出一丝茫然,嘴唇下抿,汗湿的发丝黏在脸侧,竟在这一瞬显出了和寻常不同的脆弱。
但只一瞬,她又坚毅起来了,眼神笃定而狠厉,清醒地继续忙活。
不远处,周宣鸣凑在肖淳身边,一边绑蝴蝶结一边努嘴:“看看,望夫石。”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说:“望妻石。噢,他俩八字还没一撇呢,好像也不对。”
肖淳抬头看了眼,斜前方不远处,曹仁明手里捏着丝带,正发呆般地看着背对他的苏明昕,而另一侧,黄子文正在渐渐走远。
肖淳看了周宣鸣一眼:“做你的事吧。”
周宣鸣哦了声,小心地系紧了蝴蝶结,又道:“哥,你觉不觉得于哥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这还用你说?
肖淳看了眼另一头的于顾,对方蹲在花丛里,只露出个坑坑洼洼的脑袋,让人很想上手揉搓一把。
肖淳系完自己这一片,招呼了一声小周:“我过去看看。”
周宣鸣嘻嘻嘻地笑:“去吧去吧。”
肖淳:“。”
肖淳哭笑不得,只觉得有小周这个活宝在,真是什么气氛都要没了。
他慢慢踱到于顾身后,弯腰看着,于顾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套着蝴蝶结,手指翻飞,速度快又稳,倒是让自己想起了一些不太适宜的画面。
他尴尬地红了脸,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
于顾手一顿,侧头看他,又回头继续忙活了。
肖淳蹲下来,一边帮他一边轻声道:“早上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于顾没说话。
肖淳倒觉得这人好猜,便道:“想起什么不开心的回忆了?”
“……”
“对不起。”肖淳轻声道。
于顾手一颤,差点掐断了一截花茎,抿了下唇,道:“为什么说这个?”
“肯定是我犯了大错。”肖淳道,“你很少生我的气。”
于顾又不吭声了,但却像泄了气的皮球,理不直气也不壮了:“……不是你的错。”
“骗人。”肖淳笑道,“我只是很好奇,我做错什么了?”
做错什么了吗?
于顾不知道该怎么说,实际上并不算肖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