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在院外响起。

骊夫人几乎是惊恐地站了起来,她再也无法待下去了,提着裙摆想要离开。只是她刚跨出门,后院的大门就被推开,男人怒不可遏地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想跑的骊夫人,抬手就给了她一个狠狠的巴掌。

骊夫人惨叫着倒地,美丽的裙摆如花苞绽开,又瞬间颓然落地。

女人捂着脸,口鼻出血,眼里也落出血泪来。

“不不不,你听我解释”

轰隆

雷声更大了,掩盖了院里女人的惨叫以及男人暴怒的吼声。

大雨滂沱,豆大的雨滴砸进泥土里,一砸一个小坑。花园里的花都蔫了,花瓣和叶片垂落下来,整座花园死气沉沉,烧得漆黑的房屋蹲在大雨里,黑洞洞的窗口如眼睛,盯着下方的人们。

肖淳几人安静地站在房间里,不敢吭声。

直到这一刻,于顾才明白过来,这一家三口的关系着实诡异且违和,而之前他们忙于完成任务,竟一直没有察觉。

男主人对女主人随意施加暴力,女主人则对男主人和孩子非常惧怕,孩子对父母视若无睹,老管家圆滑而冷漠。

于顾听着那惨烈的动静,只觉得男主人随时都会把女主人打死当然,他们早就死了。

他不由地想,报纸上最初的那一家四口,看上去温馨又和睦,可谁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的关系呢?或许,表面光鲜的他们,背后本就是一地鸡毛,一片狼藉。

他又忍不住看了眼肖淳,肖淳的家境也是如此,表面光鲜,背地里却乱成了一锅粥。他又生起了怜爱和心疼,先前的那点气也早就消散了。

他的手指默默摸到背后的剪刀,指尖被刀尖戳出血口,刺痛让他清醒了过来。

眼下不是跟肖淳争个对错的时候,也没有必要,或许肖淳会觉得他自私、可恶、卑鄙,会觉得他不听话,不尊重他的意愿。但该做的,他还是得去做。

自私就自私吧,那也不能让他看着肖淳去送死。

他将手收回来,又按了按衣摆,肖淳似察觉到什么,转头审视地看来,他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只佯作自己还在生闷气,眼睫垂下,余光里的肖淳偷摸看了自己许久。

他心里就又满足了,不管今晚会发生什么,他都满足了,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