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认知里,暮兰始终是没有感情的。

“那什么时候好?”她说话时,呼出的温热气息洒在他的胸膛上,穿过空洞的心口。

沈曼云很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她想如何这样能让暮兰好受些,就让他抱着好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洛都里,燕飞光已经在废墟中站立许久了。

大雪不停下,他的头顶、肩上尽是落雪,握刀的左手冻得发红,几乎要麻木。

不知为何,忽然在某一个瞬间,他感觉到心底似乎有一道温暖的风吹过。

像是从未见过的、春天的风,将雪季堆积数年的雪吹散。

它柔和得像是云和水,润泽过心底每一处角落。

就在这一瞬间,藤蔓上的金色花朵再次盛放,燕飞光慢慢从废墟中走出。

他展开手心里字迹模糊的信,指尖认真抚过信上的每一个字。

在那个突如其来的夜晚,沈曼云没有追问暮兰为何受伤。

过了几日,她发现他胸口的伤自己愈合了。

暮兰靠在躺椅里看书,告诉她其实不必为他担忧。

“只要根系还扎根在大地上,植物是死不了的。”暮兰合上书页,如此对沈曼云说。

“那你要小心。”沈曼云眯着眼仔细查看他的胸口,确认他的伤已经完全愈合了。

“姑且可以认为你像关心他一样关心我吗?”暮兰问。

“谁?”沈曼云问。

暮兰定定望着她,而后,他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沈曼云关心过很多人。

她近日来为了不想念燕飞光,早已经习惯将他从自己的思绪里推出去。

所以她才问暮兰口中的“他”是谁。

过了片刻,她反应过来,按在暮兰胸口的手指顿住。

“不可以这么认为。”沈曼云说。

她仰起头看着暮兰的眼睛,她的目光坦诚真实,她对自己内心的感情没有任何逃避与困惑。

“只有燕飞光,我关心他和关心别人是不一样的。”

“暮兰先生,你是知道的。”

“你有和他一样的脸,但我确实不是像关心他那样关心你。”

“看到他受伤的时候,我的心会痛,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绞住了。”

沈曼云的话语被暮兰用手指按住,他不想听她再说下去。

他想,要是她懵懂困惑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说出这样真诚直白的话了。

沈曼云朝暮兰笑了笑,她很少笑,所以只是唇角弯了弯。

这笑容不算太好看,她在笨拙地安慰他。

暮兰别开目光,终于没一直注视着她了。

沈曼云离开家,带上她这几天给小鱼做的新衣服,她确实感觉到最近暮兰变得有些奇怪。

以前他是沉默的植物,比起人,他更像是放在窗台上的盆景,无声无息,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但最近他好像活过来了,也不是说之前的暮兰不够鲜活,准确来说,他变得更像人了。

沈曼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产生这样的变化,但当暮兰变得不像植物之后,她会更想躲着他。

她确实不太习惯与旁人亲密交流,下意识地与他人保持着距离。

沈曼云如此想着,一抬头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青霓的家门口。

她抱紧怀里装小鱼衣服的包袱,敲响了门。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开门了,沈曼云听到门后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然后是有人拨弄门闩的咔哒声,里边的人好像拨了很久都没能把门打开。

咦,青霓怎么会这么久打不开门吗?沈曼云疑惑。

她轻声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