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日子?”

“今日是你的生辰。”

傅怜思讶然,楚珩捡起方才一时情急丢在地上的桃花枝,笑着递到他的面前,“送给怜思,便当做生辰礼吧。”

心弦绷了又绷,依稀是谁的一声叹息,浮生往事皆断。此去经年,临安春又来。多年前,临安初遇。他便是拿着一枝桃花,笑着递到他的面前。那一日,也是傅怜思的生辰。

潜春池十里红花绿萼,傅怜思接过花枝浅笑,多情眉眼如春风,便胜过那人间最艳的春色。

他亦不知何处最心安,只是楚珩看着他时,眼中全是他。

楚珩知道,他的怜思回来了。

傅怜思来时是暮春。

全文完

番外一 暮春时节祭酒

傅怜思极少穿白,只在这一天。

又是一年暮春。

临安城长长的小巷里,青石板晕染着淡淡青苔。这一天,是楚璟的忌日。

傅怜思一身飒飒白衣,行走在春风拂动的长街上,手上提着一坛女儿红。清风徐来,撩起黑的发,翩跹白的衫。他秀气眉峰长挑,一双凤眼分外撩人,浅浅一笑,好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勾的大街上小姑娘们羞红了脸。

啧啧,顿时心里暗爽。小爷我还是风华不减当年啊,难得出来一趟,能撩就得赶紧撩。想到这里便愈加放肆起来,朝着一路大姑娘小媳妇儿吹起口哨来。

走过热闹的长街,绕过寂静的小巷。抬手轻扣那扇朱红的门,来人神采奕奕,两人相视一笑。

这是楚璟离开的第十二个年头了。傅怜思回宫已是四年,这四年里,每一年的今天,他与卓安都要在这小院里开一坛女儿红,饮一杯故人酒。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那这十二年,又该如何说呢?你不知在轮回台上走了几遭了,却独留活人挂念。

“爹,大哥…怜思安好,小狸也好。你们且放心吧。”傅怜思斟满两杯酒,一一洒在了葱郁的柳树下。这里,埋着慕莲和楚璟的骨灰。再风华绝代的人,终究也不过是化作一抔黄土。

卓安手中提着水壶,挽起袖子为满院的君子兰浇水,口中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这几年,他便一直住在这个小院里。阿璟喜欢君子兰,他便养了一院子的君子兰。如此,也算是聊以自慰。

傅怜思离宫后的第三年又回了临安,彼时他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好死不死的就住进了他和爹爹从前的小院子。谁曾想,那日禁军破门而入,把他抓的措手不及。本以为这院子就此荒废了,倒是卓安的入住让这小院又有了生气。

“安哥哥,你把我家打理的很好,我便替我爹认了你这个儿媳妇。”傅怜思调笑打趣,执起酒盅往肚子里灌。女儿红不烈,只是他身子折损的厉害,一口酒下去便咳的呛红了脸。

“你慢着点。”卓安连忙轻拍他后背帮他顺气,顺势夺下了他手中的酒杯,“给逝者祭酒,你就别贪嘴了,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没点数嘛。”

卓安一脸愁苦,他可是没忘呢,上一次傅怜思在他这里多喝了几杯,楚珩便差人把他的酒坛子全都搬走了。

“唉,这样的春,该是游湖泛舟,临风把酒的。”傅怜思笑,语带三分醉意,倒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若大哥还在,唉…我从不曾当面唤他一声大哥…”

“你唤过。”卓安轻叹,“那日阿璟生辰,你偷了太子的好酒来找我俩。你年少贪杯,不时便醉了。迷迷糊糊拽住阿璟的袖子,喊了好几声大哥,阿璟都听到了。”

卓安说着,便觉喉咙泛酸。那么多年了,往事可堪回首,如影随形,无一日能忘。他的阿璟,从来都是温润如玉,君子兰一般的人呐。

“怜儿,他不曾离开过,一时一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