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人生,春秋流转,余生还有许多事要做呢。傅怜思可以为楚珩死,可他更应该好好活着。
馥夏看着相拥而泣的兄弟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皱着眉欲言又止。傅怜思不止有弟弟和两个孩子啊,他还有一个孩子,正在昭凰殿外跪着呢。
“殿下,奴婢有话想跟您说。”到底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何事?”
“皇上责罚太子,每日在昭凰殿外跪一个时辰…殿下,太子也是您的孩子啊…”馥夏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傅怜思,“太子虽然有错,可终究年纪还小…殿下…”
傅怜思惊讶,自除夕夜产子到如今,他一直躺在床上。每日不是昏昏沉沉便是疼痛难忍,连小狸也不曾顾得上,却没想到楚珩会让楚辞天天罚跪。
“馥夏,你从前是在东宫伺候的吧。还有那日来牢中解围的小侍卫,也是太子支使的吧。”傅怜思轻轻叹了口气,慢慢往后靠在了软枕上。
“殿下,是如何知道的?”
“以往太子来昭凰殿,我看他似乎与你相熟。那日我们去天牢,那小侍卫看你的眼神也不对。”傅怜思何等聪明,怎会看不透这些事。那小侍卫若没人撑腰,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顶撞贵妃的。
“殿下,奴婢从前是在东宫伺候过,后来被分到昭凰殿,奴婢一直忠心侍奉,从来没有过二心…那侍卫与我是同乡,他也是受太子吩咐做事…”馥夏急忙解释。
“馥夏,你是个好姑娘。我平日脾气不好,你照顾我也费心了。那小侍卫倒也老实可靠,若是你愿意,我便给你们赐婚了。你可愿意?”
馥夏惊诧,红着双颊垂下了头,“奴婢愿意。殿下是最好的主子,奴婢希望殿下好。太子终归是您的亲骨肉,又是储君,殿下还是不要与他生份了好…”
“你去把太子叫进来吧,趁这会儿有精神,我想跟他说说话。”傅怜思半躺下来闭上了眼睛,觉得周身疲惫。这一回生死挣扎,他的身体已大不如前。
楚辞走进寝殿来到床榻前,便看到明黄色的锦被里掩着消瘦苍白的人,顿时心里一颤。多日不见,父君竟虚弱憔悴的不成样子。
再一看床榻旁低着头啃点心的小狸,欣喜的走上前叫了一声小舅舅。却不料,小狸惊慌的收回来被抓住的胳膊,连着后退了两步,怯怯的看着他。
小狸是傻,可他也记得,当初是谁冤枉了他,任他怎么哭求也没用。那些人要带他走的时候,他哭着抓住了楚辞的衣裳,可是楚辞掰开了他的手。
“小舅舅…”楚辞愕然,无措的看着面前躲闪的人。依旧是水汪汪的眸子,却带着隐隐的惊恐与疏离。
“太子。”小狸低着头给他行礼,如同刚入宫时一样。他叫他太子,不再是那略带傻气的外甥了。
床帐内睡着的人似乎听见了动静,揉了揉额角便要醒来。
“父君,父君…你怎么…”楚辞哽咽,话到嗓中又堵住,他该如何问出口,你为何苍白如斯?你为何清瘦成了这样?如今这境地,到底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傅怜思羽睫翩跹,突然睁开了眼睛。伸手执起自己的衣袖,笑着擦去了楚辞的眼泪,“哭什么,我威风凛凛的太子殿下哪里去了?”他语调轻快,带着调笑的意味,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楚辞没成想他会如此云淡风轻。只是楚辞不知,傅怜思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呢。
“父君,你好些了吗…”楚辞扯住他那只衣袖,捂着眼睛低咽。温热的泪水沾湿了傅怜思的袖子,压抑的哭声极小却听得人格外难受。
“我这不是没死嘛。”傅怜思的手轻轻搓揉着他的头发,顺着额心慢慢抚摸着他的双眉,“楚辞,你跟你父皇长的真像。”
“当年我进宫的时候,才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