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药的煎药,所有的人都不敢怠慢。这怜贵君身子极虚,又怀着双胎。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三命啊。

床帐里,傅怜思躺在楚珩怀里。五个月的身孕,腹部浑圆隆起,这大起来的肚子更显得他四肢纤细。楚珩看着,只觉得心酸无比。那么些补品药膳,都吃到哪里去了呢。

“嗯…啊…”

太医的手按上腹底,在下腹摸索着下针,又引来痛极的人一身难耐的低吟。楚珩登时冲着太医吼道,“你下手没轻重吗!”

那太医顿时吓得浑身一颤,擦了把额上的汗,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终于行完了针。

“啊…痛…”傅怜思还在昏昏沉沉的喊痛,不知不觉间双手攥住了楚珩的衣裳,蹭着他的胸口小声呻吟。

“怜思…”楚珩心里一颤,觉得整个胸口都是酸涩。

从前,傅怜思是那么依赖他。如今,恐怕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往他怀里缩吧。

“陛下,药熬好了。”成敬端着红底小托盘进来,药盏上还冒着少许热气。

“你端着,朕来喂。”楚珩将傅怜思扶好,让他靠在自己胸前,低头耳语道:“怜思,吃药了,吃了药就不疼了。”

“来,吃药了,怜思听话。”楚珩嗓音温柔的能滴出水儿来,仿佛转瞬间又回到了多年以前,傅怜思还是东宫里需要他看顾的少年。

只是再能滴水穿石的温柔,也难唤回那个潜春池畔鲜活的身影。褐色的药汁沾上苍白唇色,又顺着嘴角流淌下来。傅怜思一天水米未进,此时连药也喂不进去。

“怜思,你吃药啊,吃完药有糖吃…不吃药怎么能好呢。”

楚珩的手有些颤抖,拿着白瓷小勺又送到了他口中。

“怜思长大了,给糖吃也不能骗你吃药了…”

原来,岁月不待你我,眨眼流年时转。

六岁时,一串冰糖葫芦就能让他高兴半天;十岁时,一把精巧的木头短剑就能哄他开怀;十三岁时,几卷民间的故事画本就能讨他欢心…如今,他把凤凰金手钏套在他腕上,想把这世间最尊贵的位置给他,他也再不肯对他露一个笑脸儿。

“父皇,怎么办?”楚辞皱眉,拿着锦帕擦去傅怜思嘴角的药渍。

“你们都出去吧。”

“父皇…”

“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