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和服小姐姐点点头,用有些生涩的语调说道:“会说苏国语。”
元学谦一边跟着他往里走,一边问道:“你们餐厅名,为什么叫空蝉?”
“温柔却坚守,”服务生一个词一个词地拼凑着句子,努力表达着自己的意思,“《源氏物语》,日本的名著,有一个女主角,空蝉。源氏喜欢空蝉,空蝉,也喜欢源氏,但是空蝉,有丈夫,她一生,没有接受源氏的爱。”
“彼此倾心,却坚守不在一起,”元学谦扬了扬眉毛,评价道,“有意思。”
餐厅内部移步换景,米色石碑配深青的五层宝塔,铜盆流水上面垂着一朵朵莲华,元学谦顺着铺在碎石子上的青石板往内室走,叹道:“这世间无法接受的爱,又岂止是因为有妇之夫这一条理由呢?爱而不得,恐怕才是人生常态。”
他顿了顿又问道,“空蝉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出家,成为和尚……”服务生好像艰难地在自己有限的苏国语词汇里面搜索了一阵,纠正道,“尼姑。”
“挺好的。”
元学谦点点头。
孑然一身,挺好的。
空蝉没有包厢,走入内室,便是长方形的宽阔大厅,餐厅中央是料理台,餐厅的料理长正在台前准备今日料理,两边各有一个方桌,元学谦毫不意外看到卫坤已经在座位上等他了,以往每一次相约,卫坤总是提早很多到达。
“先生。”
卫坤见他来了,站起来问候道。
元学谦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到他对面,说道:“这里是外面,你可以不必叫我先生,叫我名字吧。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元学谦。”
“卫坤,您知道的。”
“我以为你不会同意跟我出来吃饭。”
“您约我,我一定会来。”
元学谦一顿,如医院里一样,他再次回避了这句话,只是问道:“伤怎么样了?算了算,你出院也有半个多月了。”
“已经完全好了。”
“留疤了么?”
“有的,不过我在做疤痕修复,现在已经淡很多。”
元学谦随口问道:“这算整形业务了吧,这业务李院长也接?”
“我还住院的时候,院长就给我介绍了一个他做整形的朋友,因为是新伤,修复起来更容易。”
元学谦心里一动。
虽然Edwin说得轻描淡写,可整个广南市做整形做得出名的也就那么几位大夫,李院长和Edwin非亲非故,哪里会特地帮他找“朋友”帮忙。
他在心里叹道,连后期疤痕修复都想到了,你还真是心思缜密。
“怎么不跟我说?”因为自己一时失误,导致对方遭受这么久的治疗,元学谦到底有些内疚,眼底浮现出歉意,“你受苦了。”
卫坤摇摇头:“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也不是您的错。”
“经此一事,以后,还有去空幕的打算么?”
卫坤浅浅说道:“您去,我就去。”
元学谦听到这句话,终于微微皱眉,他直视着Edwin的眼睛,没了面具的遮挡,这双眼睛在整张脸上显得更为有神,那么冷静又克制,却偏偏透着一股又强又深执念。
可惜元学谦想道,他想到这些日子来与另一个人的相处,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就好像那里还有被绑缚的领带可惜,你的执念,我终是不能回应。
元学谦看着卫坤的执念,他自己心里某些执念好像突然解开了。
他忽然就觉得,那个人是钟坎渊,又如何呢?
他忍不住想起当年季蕴心向安娜求婚时的场景。
那一年,在北庐的黑阁里,黑阁主理人和北庐圈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