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槿死了。
傅冕微笑道:“他说你去了东城,我将东城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你,我很生气,就砍了他的手脚,他说他没骗我,是你骗了他。”
宋玉章看向傅冕,“他的确没说谎,是我骗了他。”
“我知道,”傅冕笑道,“可我还是想让他死。”
他重又将宋玉章抱入怀中,手掌压在了宋玉章按住伤口的手掌上,宋玉章的血黏腻腻地贴在了他的掌心,傅冕平静道:“我一看到他,就想起自己曾经竟然也像他一样那么愚蠢,真是叫我难以忍受。”
“竹青,你看,其实我也可以很聪明,只是我想在你面前当个傻瓜,让你多疼疼我……”
手指插入了腿上的血洞,搅动着血洞,钻心般的疼痛,宋玉章咬着牙忍痛,他听到傅冕的声音越来越轻,同时也越来越冷,“可你竟然真的把我当成了个傻子!”
宋玉章不疼了,因为他终于彻底地晕了过去。
宋玉章再醒来时还是在车上,腿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身上披了件黑色的外袍,正蜷在车内,漆黑的车外跃动着火堆散发出来的橘色光芒。
车门被拉开,宋玉章看到了傅冕。
双颊被捏住,水壶凑到了嘴边,水流倒下,宋玉章被呛得口鼻之中全都是水,鼻腔之中火辣疼痛,手心揪了黑袍,他用力咳嗽着,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之后,傅冕手掌一倾,满壶的水全倒在了宋玉章的脸上,宋玉章闭了眼睛,微微喘着气。
脸颊被轻拍了两下,“竹青,看你现在多没用,连水都不会喝了。”
宋玉章一言不发,只是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咳得很厉害,苍白的脸咳得通红,受伤的脚都跟着抽搐,傅冕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将他拽了起来。
宋玉章身上很烫,显然是发烧了,傅冕将他搂在怀里,从贴身的囊袋里给他吃了一颗细小的药丸。
药丸很苦,入口即化,宋玉章苦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傅冕笑着拍了他的脸,“谁叫你刚才把水都洒了,活该,苦死你。”他语气亲昵,却是叫宋玉章感到不寒而栗。
傅冕重将他推倒在座椅上,伸入黑袍抚摸了他受伤的小腿,“我们得抓紧赶路,可不能叫你变成个小瘸子,”他拍了下宋玉章腿上的纱布,拍出了宋玉章的一声闷哼,“那样,可就不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