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无形的剑气正面击中,傀儡身碎了一地。

我将视线挪到一旁的始作俑者复千疏身上,直白道:“别挣扎了,不过是无用功。”

复千疏苍白了脸色,她死死盯着我手中的剑,咬牙道:“你根本……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不好,她要自爆!”帝阿神情不再淡然,他匆忙出手阻拦,但还是晚了一步。

接近出窍期的修为陡然间在眼前自爆开来,那恐怖的冲击力直面我们而来,我只来得及抬手将抵御的剑阵布到一半,便被血红的景象遮住了视野,随之而来的,是不容我拒绝的怀抱。

有人全身心地护住了我,替我挡下了所有的伤害。

我来不及擦拭溅落到脸上的零碎血肉,伸出手有些颤抖地碰了碰眼前人的身体,探出去的神识告诉我,内里的脏器已全然碎掉。

纪涯低垂的头靠在我肩上,安静得像个真正的傀儡。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强迫自己冷静地收好纪涯那几乎快要消散的神魂。

纪涯他是个只有一魂一魄的傀儡身,在复千疏自爆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如何用灵力护住自己,只知道用身躯替我挡下一切。

没关系。

我劝导着自己。

纪涯早就死了,那样的身体就算四分五裂也不算什么。

我这么想着,深吸一口气,没用,我还是阴沉下脸来。

突如其来的怒气席卷了我,纪涯救下的分明是我,可我却有一瞬间的怨恨,恨他,也恨我。

杀了系统......杀了它!

被我当作阵眼的小方涟溪,被系统好好保护着,他抱着双膝坐在角落,没什么感情地注视着我。

直到被微弱的咳嗽声打断了纷乱的思绪,我才想起来,帝阿……离复千疏最近的帝阿!

我猛地向前方寻去,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一双巨大的红色羽翼半伏着,说它是红色,只因为赤红的血肉零碎地挂在破烂的羽翼上,高大的男人半跪在地,暗红色的长发凌乱地糊在肩头,我一时分不清那究竟是他原有的发色,还是血。

帝阿勉强睁开那双漂亮的眸子,担忧地看向我,苍白的薄唇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些什么,但鲜血很快涌了出来,帝阿费力地咳嗽起来,身体摇摇欲坠。

他用羽翼替我们抗下了近乎出窍期的自爆。地下室内的碎石在他身后被震塌了一地,堵住了所有的出路,唯有被他挡下的空间还暂时完好。

“前辈……别睡,撑住!”纪涯尚且伤成这样,帝阿的伤势我已不敢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