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愣,这是被嫌弃了?

身旁那洁白的衬衣映衬得自已这身衣裳就像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安然生平第一次生出了几分羞耻心。

心不在焉的和他们说起大榆村的状况,慢慢的才没了那份拘束。

眉眼中散发出光彩,她特意捡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逗得其中的那个女知青开怀大笑。

攀谈了好一会儿,他们发现安然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农家小子。

也没乡下人的那份怯懦,倒是生了些好感。

女知青从自已身侧的包裹里摸出一个煎饼,递给安然,“谢了!小弟弟,我叫白静,你叫什么名字啊,有空也可以来知青大院找我们玩……”

安然笑得人畜无害,这一世的她没放过和任何人攀交情的机会。

落落大方的回答:“林尧棠!”

她一定要在男女主下乡之前成功打入敌人内部。

另外一个长相平凡的男知青露出赞赏的表情,“这个名字好!我叫田大奎,你可以叫我奎哥!”

安然点了点头,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从一开始就闭目养神的年轻男人身上。

白静将手拢在嘴边,悄悄道:“他叫江临深,是个脾气很好的大哥哥!”

江临深!那不就是年代文里那朵清冷的高岭之花吗?

原来这么早就下乡了!

安然震惊脸,大好的心情散了个精光。

下了牛车后,她像身后有狗追似的溜之大吉,找了个僻静角落将鸡拿了出来。

这才往家里赶。

才走到院门口就听见了赵桂花尖酸刻薄的怒骂声,“你个穷皮子!还敢用我的洋皂,要死了你……”

趁着这两日林老太看不惯甘甜秀。

赵桂花可是鼓足了劲拉踩他们母子。

积攒的怒气与不甘一瞬间爆发。

‘哐当’一声,安然沉着脸将院门推开。

“大娘不穷!眼里就盯着这点儿东西!老子都替你害臊!”

甘甜秀正佝偻着腰将被赵桂花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

辛苦搓了一早上的粗布衣此刻全沾上了泥。

她心底的怒火压了又压,却在瞧见站在门口的安然时眼圈一红。

“然然?”

赵桂花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道:“好你个林尧棠!拐着弯儿的骂我呢!我说得不对吗?要不是你妈自作主张,家里的鸡会死吗?她还敢用我的洋皂,我说几句怎么了?”

妯娌间总要争个高低。

赵桂花一直贱嗖嗖的打压甘甜秀,这样的事情不是一回两回了。

安然抿着唇,将手上的老母鸡递给甘甜秀,冷冷的瞥了一眼赵桂花,“这鸡是怎么没的大娘心里应该也清楚,别总想拿着根鸡毛当令箭!”

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呢!

甘甜秀伸手擒住鸡翅膀,压住扑腾的老母鸡,欢喜道:“然然!这……”

“这不是偷来抢来的!你可以放心……”

安然说完就直接出了门。

她看不惯赵桂花这幅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有些人总爱上赶着挑衅,那就别怪她不给人脸了!

走到雪峰山下,遥遥的就瞧见了林大宝苦着脸挖红薯的模样。

夹杂着林怀北的臭骂声,“兔崽子!滚一边儿去!糟蹋多少红薯了……”

一挖一个准,个个红薯都被他精准命中。

就不是个干农活的好苗子。

安然勾起唇冷笑,她摸了摸裤兜里那两枚大白兔奶糖,朗声道:“林大宝!你妈找你……”

林大宝早就想溜之大吉了。

此刻见着安然竟也意外的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