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甜丫始终牢记那句话。
保护他,对他好,她从来没告林尧棠的黑状。
直到林尧棠意外落水,也许在生死之际看透了一切,竟对她越来越好。
好到让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奢望。
此刻才如梦初醒,没了哥哥的爱护,她一无所有,从天堂跌落尘埃只在几息之间。
安然被猛然扑过来的小女孩抱住了腰。
她哭笑不得的摸了摸怀里嚎啕大哭的甜丫。
“你当然是妹妹了,哥永远不会抛下你的!怕什么……”
温柔的语气逐渐安抚了甜丫害怕的心。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泪音道:“甜丫也会永远对哥哥好……”
被一个小孩子这样肉麻的告白,安然笑开了花,乐道:“谁教你说这些的,你知道永远多远吗?”
“爸爸说的,反正就得永远……”
提起林怀东气氛有片刻的凝滞,两兄妹也难得没说话,直到院外传来了江临深的声音,安然才如梦初醒般,点了点甜丫的额头道:“行了!收拾收拾准备吃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别哭了……”
“嗯,不哭……”甜丫咧开嘴笑了笑 。
这一打岔好好的机会又溜走了。
安然叹了口气,幽幽的走出去。
……
春种粟,秋收万粒米。
去年开出来的荒地,全点上了大豆和玉米。
罗队长想做出点成绩,今年插秧的任务明显加重了。
男女老少们都挽着裤腿,在田里将秧苗种下。
就安然这种连秧苗和野草都分不清的半吊子都下了水,她哆嗦着在水里移动,身侧的江临深拽住她的胳膊,带着笑意道:“别怕,这虫子不吃人……”
初春的秧苗田里必须有水,不然秧苗无法存活。
水里各种的浮游生物,和不知名的水虫,水蜘蛛以及蚂蝗,都让安然感到头皮发麻。
就连整整齐齐点缀在田间的秧苗她都无心欣赏,只觉得说不出的心烦。
偏偏江临深还嘲笑她。
安然挽着裤腿踩在烂泥里,弯腰将秧苗栽得东倒西歪,像站不稳的不倒翁。
田大奎直起腰来,打趣着道:“尧棠!你这样可不行啊!技术明显退步,该练练了……”
就连女知青如今插秧都干得有模有样的。
安然看了看田大奎和江临深的劳动成果,再瞅了瞅自已身后这几行,她顿时焉了。虽然在一块田里,可瞧着就不是一个妈生的!
她死鸭子嘴硬道:“今儿状态不行!”
估计以后的状态也不咋地。
江临深笑得一脸宠溺,云淡风轻道:“你先回去做饭,这小半块田交给我。”
安然的眼眸瞬间就亮了!
“谢谢哥!”
她如蒙大赦的爬上了岸,飞快的往家去。
田大奎笑着道:“如今你和小林,倒是反了过来了……”
江临深把安然扔在田间的秧苗捡了起来,垂眸道:“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
话虽说得冷淡,可悄悄翘起来的唇角却不是那么回事。
……
家里不能缺了人做饭。
安然心安理得的往家里走,想着顺带着回家蹲个茅厕,肚子始终有些不得劲。
“哥!”
甜丫的声音从后面远远的传了过来。
安然连忙停下脚步等着她。
欢心雀跃的小姑娘却在骤然靠近的时候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下来。
指着安然的屁股道:“哥!你你你,你流血了!”
她的眼里是藏不住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