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拔草任务让沈如意叫苦不迭。
晚上睡觉的时候腰肢都隐隐发酸,像被人从中间捶断了似的,偏偏林尧棠每天都会来帮忙。
勤快的少年,不多言多语,效率比起她来不知道高了多少。
让沈如意更加没那个脸面换工作。
今儿一大早,登记上工的人变成了罗队长的儿子罗华春。
一个好说话的年轻小伙。
沈如意故意落在了后面,笑着上去攀谈。
年轻人脸皮薄,罗华春从来没和女孩这般亲近过,一时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面对着如此漂亮的沈如意,他说话都结巴。
沈如意娇气道:“拔草太累了!我能换个活计吗?”
“啊,……行,那你去浇粪吧……”
罗华春紧张的话都不过脑子,慌忙就给沈如意安排了工作,丝毫没发现对方突然黑下来的脸。
在他看来这就和浇水一样轻松,毫不费力。
压根没考虑过那玩意儿臭气袭人。
走在前方的知青们频频回望,沈如意眼见这少年鬼画符一般在自已的名字后面画了个勺儿。
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还是林尧棠好沟通啊,她此刻欲哭无泪的想到,这大概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吧。
白静他们还不知道沈如意磨磨蹭蹭的在后面干什么。
过了一冬的土里长了非常多的无筋草,她特意去仓库里借了把小锄头,方便操作。
男知青们将四季豆点入土中,抬眸就瞅见了沈如意拎着粪瓢纠结的盯着他们,片刻后认命般轻轻的将粪水舀在前两日栽种下去的秧苗坑里。
田大奎抓了抓脑袋,茫然的对着身旁的江临深道:“沈知青这是换工作了?就在咱们后面……”
江临深压根就没回头看一眼,这点儿八卦他没兴趣参与。
田大奎自讨没趣,转瞬和身侧的何庆唠了两句,这才慢慢的投入到了劳作中。
黄水香夸张的捂着鼻子,嫌弃道:“沈如意是不是有病?好好的拔草活计她不干,跑去浇粪水,难道就只是想离男知青们近些吗?”
莫非是贼心不死?
黄水香余光瞅见她小心翼翼的动作,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她将扯下来的草抱做一团,起身扔向外面去,瞬间不小心绊倒了刚刚舀出小半瓢粪水的沈如意。
沈如意的胶鞋湿了半截,发出了恶臭味。
她没忍住干呕出声,愤恨道:“黄水香!你能不能好好走路!这粪水都浇我鞋头上了……”
黄水香得意的笑了笑,故意大声道:“我还以为怎么了?这点儿小事也值得你生气?你不会还得回知青院里换衣裳吧,咱们女知青可没那么娇气……”
一语中的。
被戳中心事的沈如意恨恨道:“要你管!”
被黄水香这么一打岔她就是想回也不能回了。
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谁会不懂对方的心思,白静叹了口气,打起了圆场:“如意的鞋子脏了半截,不如去前面河沟洗洗,总比穿着到下工时间好些……”
“行!那东西放这儿,我去洗洗就回……”
沈如意感激的看了白静一眼。
这才如释重负的离去。
黄水香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就她爱干净,瞎讲究……”
说完她抬起右脚,准备原路返回,谁知道左脚像不听使唤似的,绊倒了右腿,整个人转瞬间就摔进了面前的粪桶里。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起。
这次江临深倒是回头看了看,随即嫌弃的退开了两步。
黄水香:“……”
还是让她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