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另一侧的余温也要消散了,夏悯趴着,手张开将两个枕头都抱住,脸埋在中间,两只脚在被窝里滑动几下,被子像起了涟漪,层面起伏。
正舒服着,听见门把手轻轻转动了一下,夏悯回头去看,只见那把手转了半圈,像是没力气了,僵住不动,过了会儿,“砰”一声轻响转回了原地,他看得笑起来,却丝毫没有起来去帮忙开门的意思。
没多会儿,门外的人不泄气,又重新将把手掰动了半圈,夏悯也像是在使劲似的,不自觉地屏息凝神。
“砰!”
一口气松懈下来,他笑歪在床上,抱着被子侧躺下决定专心盯着门看。
楼上房门发出不小的动静,“砰砰砰”,文姨在厨房听到,探头来看。
“和和?不要吵妈妈休息哦,快下来,给你做了好吃的”
夏悯如今完全是一副男孩子打扮,可在家里还是会让孩子喊他“妈妈”,出了门才叫爸,倒并不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单纯是因为他喜欢这个称呼。不是谁都能被叫妈妈,这是一个对他来说意义非常独特的称呼,十月怀胎一朝生产,辛苦与疼痛只有“妈妈”才清楚。
主卧门口的小人抬头看那个比他人还高的门把手,有些气馁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孩子忘性大,容易被吸引注意力,打不开门,低头发现了地毯边上刚刚被他掉在这里的小狮子玩偶,这会儿就又想起来了,两手捏着那只玩偶开始玩,手指头抠着小辛巴的塑料眼珠子,试图将它揪下来。
夏悯见门那边好久都没动静,忍不住试探着叫了一句:“和和?”
陆疏和头也不抬,下意识应:“妈妈”因为低着头,下巴抵在胸口上,口齿不清,一滴口水因为张嘴而滴下来,他连忙闭上嘴巴,拿手指头将那滴水珠子抹在地毯上。
过了会儿,眼前厚重的卧室门终于打开了,夏悯穿着一件墨绿的真丝睡袍,还没系好带子,歪歪斜斜地敞着大半个肩膀,上面还印着淡淡的红痕。
地上的人抬头看他,嘴巴咧出一个可爱的笑:“妈妈,起床了。”
夏悯也跟着蹲下,把儿子抱起来站好拍拍那件刚换上的新衣服:“小狮子的眼睛可以用手指去弄吗?”
陆疏和愣住,手里捏了捏玩偶的耳朵,随后低头小声说:“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