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凡站在那里,低着头,目光凄楚。
“你……好点了吗?”
苏修点点头,“眼睛,怎么了?”
简凡苦笑着摸摸纱布,“眉骨缝了九针。”
两个人忽然都沉默了。苏修沉静安稳,简凡低着头,局促的咬着嘴唇,只剩下一只的漆黑的眸子悲凉而无助。
“苏修……”他开口,“对不起……”
他单膝跪下,看着苏修沉静温和的双眼,轻轻执起他包着层层纱布的左手。
苏修没有拒绝。
简凡看着他,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到纱布上,一种刻骨的薄凉从那唯一一只眸子中浮现。
“这个世界上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我……”
“不必说了。”苏修掩上他的口,“我欺骗你一次,你背叛我一次。我们扯平了。”
“苏修……”
“从今开始,我们两不相欠!”
一颗泪水从简凡唯一的眼睛中滚落。
他缓缓的站起来,“保重。”
“……”
他黯淡的离开。
苏修看着那孤寂的背影,心里的某个地方疼的厉害。
苏修回了香港,他身上的伤很严重,两处枪伤,肋骨被打断一根,左手粉碎性骨折,元气大伤。修养了将近半年才渐渐恢复,一个人独居,处理些许青门常规的事务,闲下来看看书,自己弄了一间工作室,出了本小杂志,也算打发时间。
生活螺旋一般,转了一个大圈,伤了心,伤了怀,有回到原点。
心,空了。
但是,却不同了。
以前的心空,是为了容纳万物,现在心空,是因为,某个重要的部分被生生拔除了。
我想,我真的爱他……
苏修坐在地板上低低的说。
他的公寓,简凡曾经住过。
他的衣柜,冷色调的西装和各种颜色的丝绸衬衣混合在一起。
他的车,是打算送给简凡的宝马Z4。
简凡留下的痕迹,如潮水般把苏修淹没在记忆里。
他几乎沉溺于此。
他醒来,会习惯的摸摸旁边,直到冷冽的空气沁透了他的手,也沁透了他的心。
他睡去,会习惯性的道声晚安,却总也得不到回应。
再也不会有人扑到身上,索求一个吻。
再也不会有人蜷缩着,梦中迷糊的叫他的名字。
再也不会有人做绿豆沙,不会有人煮元宵给他当夜宵。
再也不会……
歌德说,人不能孤独的活着。
苏修看着天空。
“连我的骨髓里,都刻满了这个名字。”
他和帝瞑彻底脱离了关系,但是某一天,白王阴沉着脸推开工作室的大门,接待的茶水小妹从来没见过这阵势,哆嗦着按下了内部电话。这也难怪,几个人能亲眼看看黑社会老大?
白王刀锋一般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显而易见的疲惫,这个男人一向强势,而能使他如此担忧的原因,也只有那个他无法珍藏的宝贝――他的弟弟,白默。
“你……”白王点上一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口才说出下面的话,“回来看看吧!白默他回来了。”
苏修大惊。
白默已经离开了一年,而这一年也正是他和简凡纠缠不清的一年,基本没有听到过白默的消息。他想起白默上次回来的疲倦苍白,心里有种隐隐的预感。
果然,白默并不好,他形销骨立,浅香槟色眸子中是一种超脱明净,虽然美丽,却让人感觉绝望。他回来的第三天就直接进了医院。医生说,他已经油尽灯枯,宛若风中飘摇的残烛,这是他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