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临安段葳蕤是段家的五姨娘所出,二人只在迎亲那日见过穆裴轩,加之回门那日,是段临舟独自一人回来的,因此对上穆裴轩都有些拘谨。
穆裴轩点了点头,二人婚后他也是头一回见段家人,不期然地想起回门一事,竭力让自己脸色看起来缓和温和,可又不愿表现得太过明显,反倒越发生硬。
段家兄妹更紧张了。
段临舟在一旁看着,险些笑出声。
穆裴轩并未久坐,他在,段家兄妹不自在,陪着待了一会儿就借故起了身。临出暖阁前,穆裴轩想起什么,伸手碰了段临舟手中梅花形的精巧铜炉,吩咐分墨给段临舟拿个新置了火炭的,便走了出去。
他一走,段临安和段葳蕤都松了口气。
段临舟笑道:“其实郡王性子很好,你们不必如此紧张。”
段临安说:“天潢贵胄,到底和咱们平民百姓不一样。”
段临舟不置可否,段葳蕤若有所思地看着段临舟,说:“三哥瞧着比上一回更见精神了。”
段临舟心中一暖,目光在段葳蕤眼旁的花蕊掠过,那花蕊画得极好,栩栩如生,尽展妍丽,丝毫看不出那花蕊之下是一方朱红胎记。
段葳蕤上来就带胎记,年岁渐长,那处胎记不见小,也因着这处胎记,段葳蕤虽是坤泽,却并不得段老爷子的喜爱。
段临舟说:“我在侯府很好,你不用挂念我。”
“当真?”段临安开口说,即便身份悬殊,他仍对穆裴轩让段临舟一人回门之事心又不满。那日段临舟回段家之后,被段老夫人好一顿嘲弄,连带着他也没少被讥讽。
段临安心想,方才穆裴轩对他们并没有多热络,脸板着他说:“三哥,小郡王当真对你好?”
其实段临安对这个三哥敬畏多于亲近,他也知道,段临舟能提携他一把,十有八九是因为他是葳蕤的亲兄长。
段临舟哼笑了声,说:“我何必瞒你们?”
段葳蕤小声说:“我信三哥。”
段临舟和段临安都看向她,段葳蕤心细,脑子里浮现穆裴轩替段临舟试手炉温度的模样,他做来十分自然,若非对他三哥真上了心,不会有这份细心。
段临舟眉梢一扬,问道:“五姨娘可好?”
段临安说:“阿娘一切都好,我们来时,她还托我们问三哥好。”
“对了,三哥,阿娘还给你做了两身衣裳。”
段临舟面上浮现浅浅的笑意,说:“替我谢谢五姨娘。”
段临舟年幼丧母,在他展露锋芒之前,向来独来独往,只有年幼的段葳蕤会和他说上几句话。段葳蕤的母亲五姨娘是段家的佃户出身,后来欠了许多钱,便将她抵给了段老爷子。她育有一子一女,一子是个中庸,一女虽是个坤泽,却天生脸带胎记,母子几人在段家处处谨小慎微,毫不起眼。
五姨娘性情温顺,见段葳蕤对段临舟颇有亲近,又怜他自幼丧母,平日里便也多了几分照顾。
段临舟投桃报李,他掌段家大权之后,就将段临安带在了身边教导,让他做了手底下的管事,也跟着他出过海,跑过商。只不过段临安性情平庸,并没有什么经商的天赋,段临舟便将瑞州中的一家铺子交给了他打理。
段临安和段葳蕤在闻安院中留了半日,中午穆裴轩还一并陪着吃了一顿饭,他虽话不多,可有段临舟在,倒也算宾主尽欢。
他们走时,段临舟和穆裴轩一道去送的。
段临安有些受宠若惊。
天色阴沉,北风簌簌,段家的马车就停在侯府外。
段临安道:“外头风大,郡王殿下和郡王妃快些回去吧。”
段临舟点了点头,说:“好。”
段葳蕤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