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裴轩脸刷的一下子白了,转头就要朝外走,姚从抓住他的手臂,道:“郡王,不能走!如今郡王妃已经为郡王洗刷了冤屈,只要上呈天子面前,您就能光明正大地离开!”
穆裴轩喝道:“松手!”
“你不知道云琢是什么人,段临舟身体不好,他经不起任何折腾!”穆裴轩脑中一片空白,姚从却不敢放,劝说道:“萧四公子已经追去了,郡王妃不会有事的,等明日秦大人面圣……”
穆裴轩道:“段临舟是我的郡王妃,我怎么能把他的生死交托给别人?姚从你别拦我,你若担心无法交差,只管和萧珣说我趁乱逃了!”
姚从道:“可你现在走,等同越狱!皇上要想发难,大可以谋逆论你的罪!”
穆裴轩声音拔高了几分,神情阴郁又癫狂:“我便是谋逆又如何?!”
“段临舟要是出了事,我谁都不会放过!”穆裴轩目光森寒地盯着姚从,看得他脊背发凉,到底是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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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天色依旧黑得早,云琢等人有死士支援,他们挟持了段临舟就翻身上了马背,径自朝城外而去。青云巷离城门不远,自离开巷子,到奔袭出城门,一切显然是早有谋算。
正是城门将关的时候,又下了大雨,只有几个守卫披着蓑衣懒洋洋地打算关城门,便见雨夜中数十骑飞驰而来,顿时大骇,拔出腰间佩刀,大声喊道:“什么人,还不速速下马!”
对面骑士犹若未闻,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几个守卫都血溅当场。
他下意识地动了一下,一把刀已经压在了他背上,陈叶道:“段老板还是别动的好。”
段临舟自中毒之后,身体一向养得仔细,多年不曾吃过这样的苦,他闭上眼睛,口中还在贫:“我身子差,再颠下去你们圣尊就跑不了了。”
陈叶没有说话。
身后萧元鹤穷追不舍,厮杀声里,段临舟隐约听见“萧元悯”几字,可惜雨声大,夹杂着轰隆的雷鸣,段临舟听不真切,他浑身都湿透了,冷得厉害,不多时他再度失去了意识。
段临舟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正在一处山洞里,篝火烧着,他靠着石壁,刚刚睁眼,就听云琢道:“醒了?”
云琢走了过来,很是和气道:“喝口热汤去去寒吗?”
段临舟瞧了元琢一眼,想说话,嗓子却发痒,忍不住用力咳嗽了几声,开口道:“多谢。”
碗是小陶碗,汤水滚烫,还能闻着姜汁的味道,段临舟饮了口,说:“圣尊逃命倒是讲究。”
云琢笑了一下,道:“能讲究时总要讲究一二的。”
他见段临舟直接就喝那熬煮好的姜汤,道:“段老板不担心汤中有毒?”
段临舟道:“以我如今的身体,你要杀我不过抬抬剑的功夫,何必浪费毒药?”
云琢道:“有道理。”
汤水滑过喉咙,一碗姜汤下肚,段临舟方觉出冷得发僵的身体热了起来,不自觉地朝篝火挪了挪,道:“有劳,再来一碗。”
云琢笑了,他对陈叶说:“再打一碗。”
大抵是怕他死了,段临舟身上的氅衣被剥了下来,夹在火旁烤着,可即便如此,冻了这么一路,段临舟已觉得自己有些发热,手脚都无力。段临舟哑着嗓子问道:“你们给我用药了?”
云琢说:“不曾,是你受了凉。”
段临舟点点头,他道:“看来圣尊还不想杀我。”
他们已经出了城,看情况,甚至已经甩开了萧元鹤的追杀,云琢竟对他还没有杀他的意思,段临舟并不认为是眼前的圣尊突然善心大发。云琢见了许多人,却还是少见镇定如段临舟一般,不由得多瞧了他一眼,他坐回了篝火边,继续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