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裴轩道:“此事若换了我是指挥使,也会做一样的事。”
他对姚从道:“姚大人,帮我给圣上传个话,就道郡王府遇袭,我担忧郡王妃,自请软禁于府内,”他顿了下,说,“将我在诏狱内遇上刺杀,重伤的事告诉他。”
姚从道:“好。”
周自瑾轻点了府中的折损,前来寻段临舟禀报时,正逢着阮修和段临舟说了什么,段临舟眼中闪过厉色,冷笑道:“看来都让郡王料中了。”
阮修道:“东家,可要拦截?”
段临舟道:“不必,就让他们过去,和陆重交代一声。”
阮修说:“是。”
周自瑾脚步顿了顿,站在门外,道:“郡王妃。”
“玉州府衙的人来了。”
段临舟扯了扯嘴角,他这府上已经来了两拨夜袭的人了,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他还着人拖了具尸体去府衙敲鼓报了案。玉州府衙的人再是装死,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也不得不走这一趟。段临舟抬腿朝外走去,就见亭中站了几人,为首的正是萧元鹤,萧元鹤在府衙里任了职,他来,也在预料之中。
萧元鹤来自是为的郡王府遇袭一事,他性子冷淡,话不多,了解了事情始末,又见底下的人已经带走了前来袭击郡王府的死士尸体,便要告辞。他将离去时,就听段临舟叫住了他,“四公子。”
“四公子也认为是郡王杀了世子?”
萧元鹤偏头看着段临舟,道:“你想说什么?”
段临舟笑了下,道:“想让四公子见见真的谋害世子的凶手。”
萧元鹤微微眯起眼睛,说:“你有证据,不送去刑部大理寺,和我说作甚?”
段临舟叹了口气,说:“我如今也是笼中囚鸟,行动多有不便。”
萧元鹤思索片刻,问段临舟,说:“你当真能抓到凶手?”
段临舟笑道:“自然。”
玉安多雨,黄昏时突然变了天,一场暮春雨突然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云琢抱着油纸袋跳开了一滩积水,道:“今年好像比去年的雨多些。”
陈叶替他打着伞,闻言笑道:“玉安雨水多。”
“圣尊小心脚下。”
云琢惋惜道:“可惜了新做的鞋子,穿头一回就弄脏了。”
陈叶道:“回去之后圣尊把鞋子换下,属下给您洗干净。”
云琢随口应了声。
这是一条民巷,雨一下起来,百姓就躲入了家中,只隐约能闻着空气里弥漫的炊烟味道和黄昏时家家做暮食的饭菜香。云琢鼻尖动了动,道:“炖鱼好香。”
陈叶笑了一下,道:“圣尊想吃鱼,属下这就去买。”
“外头买的和家常的不一样,”云琢说,“我记得小时候阿姐给我煮过一回鱼,拿一个破陶罐煮的,又是暮春时分,路边的野葱长得好,阿姐就着野葱煮了一锅鱼汤。”
“那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鱼汤。”
陈叶道:“明日我去买几尾鲫瓜子,鲫瓜子熬汤最是鲜美。”
云琢点了下头,“我记得你家就在云州吧。”
陈叶说:“圣尊好记性,属下的故乡就在云州,靠海,整个村子里都是以打渔为生。”
“此番回来回去过吗?”
“没有,”陈叶摇摇头,“整个村都叫海寇屠了,回去不过徒惹伤怀罢了。”
云琢了然。
陈叶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他脚步顿住,手指收紧攥住了伞柄,开口叫住了云琢,“圣尊。”
云琢若有所觉,也止住了脚步。雨簌簌地下着,黄昏时的风裹挟着雨滴,透着股子冷意,蓦地一道闪电劈下,陈叶手中的伞已经脱手甩了出去,只见伞面须臾间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