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颤了颤,望进她的桃花眼中,字字泣血:“这对臣来说,未免太过残忍。”
“认一个面首的血脉……可谓羞辱。”
“羞辱?你竟然有脸说这个词!”
姜扶桑因这词从他口中说出而感到愤怒,伸手掐住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已。
苏定山第一次被她这样对待,整个人都僵硬无比,像是被抽掉了魂魄,怔怔地看着她。
她习惯性的收紧手,却被对方下巴上的青青的胡茬扎到,指肚微疼。
皱紧眉头,厌恶地一把甩开:“是你逼本公主迫不得已与你成婚!你觉得羞辱?本公主更觉得羞辱!”
男人脸微侧,久久没有从被她控制的感觉中挣脱出来。
心中麻痒躁动与愤怒苦涩交缠在一起,贪婪像是不断延长的触角,忍不住去颤抖着碰她。
他眼圈微红。
姜扶桑见他沉默不语,冷声道:“你若不愿下棋,便滚出去吧。”
他猝然回神,目光在棋盘上停留一会儿,伸手落下黑子。
苏定山自幼便熟读兵书,精通武艺、善于掌控兵马作战。黑白棋是文人雅土的爱好,他几乎不碰,但这东西与兵棋有异曲同工之妙,也算略知一二。
落了三子后,姜扶桑对他侧目:“没想到你的棋下的还可以。”
“不敢当,”他说,“臣也曾与公主下过棋,大概是七八年前,不知公主可否记得?”
她随口一句:“早忘了。”
“毕竟时间太久远。”苏定山已经为她找好了理由,不会让她下不来台。
她懒得接话,其实是因为不在乎。
不上心,自然不记得。
她的记忆力极好,十年前的事情还能想起来,凡在意的没有一件忘记。
只有厌恶某个人,才会毫不在意、记不住他存在过的证明。
棋局下得很好,姜扶桑满意了。
他见她脸色稍霁,想要开口说什么:“公主……”
却听她疲惫地说:“行了,下去吧,本公主不需要你了。”
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喉中。
垂眸,眼中掠过一丝自嘲。
她对他这般厌恶,他成瘾般深深地渴望见到她,即便是冷漠的目光……
哪怕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甘之如饴。
随后,一连几日。
苏定山不论上朝还是外出,只要逢人,便会听到恭贺声。
“恭喜驸马!”
他心中扭曲着,脸上亦装出一副心情愉快的模样,回答说:“同喜。”
一遍遍地在心中劝说自已:
他是驸马,她的孩子便只能是他的,哪怕公主再宠爱那个楚疆质子,也还是要让他做孩子的父亲。
这世上,只有他配站在公主的身边。
自欺欺人地接受着众人的道贺,脸上挤出虚假的愉快,仿佛多么春风得意。
“驸马真是幸福美满,得到公主的喜爱,又有了孩子……”
“真没想到,公主竟然这样快便有了身孕,驸马心中喜悦至极吧?”
他开始被这些恭喜声蒙住双耳,渐渐甘愿沉沦在这一场幻想梦中。
孩子是他的,公主青睐他,两人婚姻美满、琴瑟和鸣。
直到一日。
二皇子在茶楼上,笑眯眯地问他:“近日来,驸马真是百般得意,难道就没想过这孩子不是你的吗?”
第58章 竟沦落至此……
那层虚幻的壳骤然被撕碎,宛如一盆凉水泼到他头上,冰冷刺骨。
苏定山身体僵硬了一刹那。
随后便装出放松的模样,平静地说:“二殿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