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又恢复平日那副模样,笑也锋利:“孩子也没什么不好,总要生的。”
“是的,这是公主和驸马的第一个孩子呢!”沐兰天真地点头。
公主回到府上,发现晟帝的赏赐已经到了,府中之人都晓得了她怀有身孕一事。
她坐在靠椅上,手支着头对掌事官说:
“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那再说一遍也无妨。本公主刚有一月身孕,日后会有诸多不便,府里上上下下事务繁杂,你要看管的紧些。”
“若让我听到有谁做的不好、你却徇私舞弊,那便连你一同处刑!”
“是,奴定不会让公主失望。”
她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把大嬷嬷和大婢子传过来……还有质子,也一并叫到书房。”
掌事官按吩咐传人,下人们一到书房,便跪在地上齐刷刷地说: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
她觉得厌烦,对她们说了几句要求,又厉声警告不要有人趁她无暇管府上事物便偷奸耍滑。
最后,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视线落在最边角身穿浅粉长袍束深色腰带的少年脸上。
与他目光接触,看到他眼底的期期艾艾,那是一种犹疑地惊喜。
朱唇轻启,好似随口一句:
“沐兰,将父皇赏赐的三颗夜明珠取一个送到清水殿。”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公主与驸马有了孩子,却要赏赐一个面首,简直是偏爱他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虽然心中觉得不可思议,但都不敢说什么,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祈祷者驸马千万晚一些时候再回来。
这不是小事。
而身为驸马的苏定山事务繁忙,每日下朝后便会到虎豹营练兵,基本早出晚归。
驸马只是额外头衔,不会改变他将领的身份。
之后姜扶桑屏退了所有人,只让白濯留下。
她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想问很多,却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公主……”
欲言又止,猜测她的心意。
“还记得本公主先前问你的话么?若本公主怀了你的孩子,你会如何做。”
他几乎是欣喜若狂,一下子跪在她脚边,仰头看着她:“奴……奴记得!”
“孩子是我的?”
她抬起他的下巴,瞧着他这张漂亮的雌雄莫辨的脸,似笑非笑:“嗯。”
“会是一个好看的孩子。”
他是美人胚子,不论是女孩还是男孩,但凡像他,都会极好看。
白濯看着她,忍不住红了眼圈。
“公主,奴……奴定当为公主马首是瞻、鞠躬尽瘁。”
她嗤笑了一声,没当回事。
“拥有晟国和楚疆两国王室的血脉,这个孩子会是极特殊的存在。若不能像一位皇子一样堂堂正正的独立活着,那将艰难至极。”
她的话含糊又含糊,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孩子若生下来会面临怎样的残忍命运。
工具生下来的小工具,拥有敌国血脉的玩意,注定可悲。
只是白濯还停留在自已与公主拥有了一个孩子都喜悦上,没有察觉出她话语中的悲哀。
许久,像是恍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他问:“公主,驸马那边……”
“本公主的孩子便是他的孩子。”
白濯默了一下。
他是质子,在晟国的身份卑贱,绝不能让旁人知道公主腹中是他的孩子。
孩子只有一月大,那时公主与驸马已经成婚,一切合情合理。
“怎么,觉得委屈了?”
她摸着他的脸,笑意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