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桑对他的话不可置信,声音已经有了阴沉怒意:“简直痴人说梦!”
男人搁下杯子,起身请示。
“公主,这是陛下的意思,臣只是代为转达。您若有不满可以向陛下反映。”
她被气笑了:“苏定山,你有能耐,竟然拿父皇压本公主!”
“臣惶恐。”
他分明跪在地上、说着惶恐,脸上却没有一丝恐惧之意。
目光平静,若幽深莫测的古潭。
一板一眼恪守规矩,可身上那久经战场的杀气却让人忌惮。
“惶恐?”姜扶桑冷笑着,“我看苏大将军镇定自若!”
这句大将军叫的他心发颤,一股隐秘肮脏的悸动自心房深处传来,忍不住蜷起手指,垂着眸子不发一言。
女人话锋陡然一转,厉声道:
“既然你转达了父皇的意思,那本公主也告诉你本公主的要求!”
“赘到公主府做驸马可以、住在一处也可以,但这都只是表面功夫。本公主不会碰你,你我各过各的。”
男人拱手,广袖遮掩的指腹按到发白,神情却平静如水:
“公主所言臣记下了,若陛下恩准,一切按公主要求行事。”
她扬手将茶杯“啪”地一声摔在他面前,上好的湖蓝釉质茶杯碎了一地。
声音愠怒:
“以后少在本公主面前提及父皇!”
“是。”
女人几乎一刻也不愿意与他多待,转身便离开,因为大步流星而衣袂微扬。
俊美的雌雄莫辨的少年也紧紧跟上。
两人形影不离,仿佛一对鸳鸯。
苏定山收回视线,看着面前摔碎的瓷杯,蹲下捡起一片完整杯缘,藏进袖中。
马车里。
男人握着那两指宽的瓷片,许久,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将唇印在那冰凉珠润的边缘。
闭上双眼,掩盖住眼中的不耻和挣扎。
她方才,就是这样将唇贴在上面。嫣红的、柔软的……
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公主,他的公主。
……
临近大婚。
公主府上所有奴仆都晓得公主厌恶这桩婚事、厌恶苏定山大将军,谁也不敢张灯结彩的布置。
只潦草挂了几盏红灯、把寝殿勾了红烛,算是有点婚房的样子。
皇帝不放心派人来看后极不满意,让宫里的嬷嬷太监们来重新收拾装点。
而本该把控这一切的公主却对此毫不关心,任宫里人改造自已的宫殿和公主府。
就如此刻,她正坐在书房新的檀木桌前,铺纸研墨,写一封要寄到远方的长信。
【薛郎:许久未见,你与师父是否安好?不知你是否听闻传言,我要成婚了……务必珍重,念你万千。桑儿上。】
“公主与此人的感情,真好。”
少年的声音突然出现,姜扶桑的动作僵住。
第48章 新婚夜
她睨着他,冷厉眸光如刀:“不该看的别看,小心本公主剜了你的眼!”
将书信折起来,塞进信管。
在窗前放飞了那只携着信的白鸽。
白濯微怔。
公主平日表面凶狠实则对他很宽容,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可在与此人写信时真的厌恶他接近,似乎他看一眼都不行。
为什么?
看着信鸽远飞,女人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湿润忍下去,平复了心情。
你收到信笺时,恐怕我已经大婚了。我曾无数次想过,若做我驸马的是你……该多好?
收起思绪,目光扫过窗外府中喜气洋洋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