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里几分悲哀,只有她自已知道。

“奴并没有撒谎……”

少年还想辩解,可她听着谎言就觉得累,无比倦怠:“罢了,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本公主不追究责任。”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只需这一次。如若以后再做出这种事,别怪本公主将你丢进行刑处动刑。”

“谢公主宽仁……”他叩谢隆恩,起身时忽然问,“公主是如何知道奴是假装落水?”

她说:“楚疆依山靠江,境内有许多河。身为楚疆的王室,不可能不会水。”

白濯听后不再去说话。

原来不是他演技拙劣穿帮,而是恰好不走运的被她猜中了。

其实,楚疆王室也并非全都会水。就比如他的弟弟……虽然名里带水,可却恐惧水源。

他只是在演他弟弟罢了。

“公主既然看穿奴的伪装,为何还要深夜来清水殿?”

姜扶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当她遇到不能回答的话时,就会残忍地将其转化为对别人的冷酷质问:

“本公主愿意去哪就去哪、愿意何时去就何时,整个公主府都在掌中!你一个贱狗,竟然敢审问本公主?”

姜扶桑惯会用这种方法用权势压得对方说不出话,借此掩盖她自已的心虚。

果不其然,少年像被吓到,又要下跪:“贱狗不敢,公主饶命!”

可在低垂的长睫阴影下,他的眸色晦暗难辨。

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

是因为心虚吗……

姜扶桑,你为什么会心虚?

焚阳公主甩袖离去,少年这才站起来,身体因为头脑不清醒而摇晃。

关上殿门。

伸手摸着额头,那里仿佛留有被细腻柔软的手指轻轻触摸的冰凉感觉。

凉意透过皮肤渗进血管,让他有种恍惚感。

将被姜扶桑扔在榻上的瓷瓶拿出,拔出塞子,倒出药,发现是指腹大的黑色药丸。

……只有一颗。

他的表情再次变幻起来,为什么只有一颗?

难道,这是专门给他的……

他服药后就寝,第二日清晨起来,一丝混沌不舒服的感觉都无。

反而昨夜的记忆模模糊糊,有些记不清了。

在看到那突然多出来的瓷瓶,他忽然昨晚的一切,想起姜扶桑抚摸他额头、给他送药。

他怎么会忘?明明是真实发生的事,却像模糊不清的梦。

难道是废掉巫蛊血脉、逆天而行的惩罚?

少年按了按太阳穴,想要让自已想起什么。

可他身体陡然僵住。

自已方才的动作,跟初到公主府被锁在冰冷柴房后清晨清醒时一模一样!

那晚的记忆也是很模糊,他只能感觉有人为他盖了被子、嗅到桂花香,其余一概想不起来。

这令他寒毛耸立。

会不会……

自已那天也是晕过去了?毕竟当时腊月、柴房冰冷刺骨。

他所怀疑的一切,都在几日后揭晓。

盛夏。

温度升上来,公主府里里外外储备了无数散热的巨型块状冰。

尤其是公主常居的正殿、寝殿和书房,一进去便能被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熨帖舒服。

可即便如此,白濯还是能感受到姜扶桑的心情不畅快,同时发现她进宫的频率比从前要高许多。

于是,立刻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晟帝宠爱姜扶桑的事无人不知,可她却厌恶面见自已的父皇……这其中必然有缘由。

“公主召你到寝殿,尽快沐浴更衣,不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