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总比意识先一步臣服于她,在痛极时也能佯装镇定地后退两步,熟稔跪在地上:“是臣鲁莽,请公主恕罪。”

字句简短,是为了让她听不出任何异常。

姜扶桑不疾不徐地冷声说:“本公主看这公主府就要成了你的驸马府!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本公主该如何做?”

方才苏定山说她该在寝殿,她听了真觉得荒谬,是谁给他的权力敢对她堂堂公主指手画脚?

这世上,除了师父、哥哥和晟帝,没有人能对她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苏定山闻言,低声认错:“臣不敢。”

这三个字是他在她面前说过最多的字。

姜扶桑冷笑了一声,没继续责问他。

而是赐座。

“接下来本公主问你的话,你要如实回答。否则杖刑。”

“臣遵命。”

她丹唇轻启:“这段日子,本公主都与你在一起?”

“是,公主意识不清,只信任臣。”

“平日都做些什么?”

“读书、弹琴、练习防身技巧。剩余大多时候公主都在发呆。”

姜扶桑逼问:“只有这些?”

苏定山见她悄悄松了一口气,心中一股名为不甘的情绪涌起。

抬起眼睛,与她对视。

“公主还想听到什么?”

“本公主可曾与你……算了,”她心想若真有什么经历,他也没有理由隐瞒自已,便摆摆手,“不重要。”

他眸色晦暗。

不重要?

启唇说:“公主想问的,可是臣与公主有无接触?”

她本想说她不想听了,可看到他含着深意的双眼,冷不丁心一突。

“公主召臣陪同,自然会有接触。臣无法拒绝,包括侍寝。”

“什么?”姜扶桑手中的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墨迹。

阴沉下脸。

“苏定山,你休想蒙骗本公主!”

他语气波澜不兴:“臣所言,句句属实。”

她还是不信。

僵持之后,苏定山似无奈一般,伸手松宽衣袍的腰带,扯了外袍,拉开系带,褪下上衣,露出蜜色胸膛。

胸口上遍布红痕,而后背则是抓痕。

姜扶桑倒吸一口凉气。

她自已身上没有痕迹,还以为没发生什么,原来全在他身上了!

她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差:“谁让你脱衣的?穿好衣服!苏定山,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公主不信臣,臣只有自证。”

他穿好衣袍,脸上什么表情都无。

公主急迫问:“可有服用避子汤?”

“按时服用。”他答。

她脸色稍有缓和。

恶心是恶心了些,好在自已没有记忆,只要别怀孕一切就都能挽回。

“公主,日后可还需要臣教您防身功夫?”

她恶狠狠道:“用不着,滚下去吧!”

他心口一窒,垂下眼。

起身告辞。

明明已经做好准备、明明希望公主痊愈,可心为什么这么疼?

产生习惯太容易。

只短短十几天,便能让他熟悉公主对自已的温柔,而接受两人关系重回最初状态变得极为艰难。

巨大的落差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走在凋零的桃花树下,无法缓解心里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