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虽然低垂着头,宛若忠诚信徒。可表情阴冷、语气也无一丝敬意。

“你是最低贱的奴隶,跟狗又有什么区别?”

姜扶桑冷笑着,伸手勾住他脖颈上的项圈,用力一扯,少年几乎要扑倒。

看他因为呼吸困难而涨红的脸,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可下一刻,她联想到了自已的命运,是人是狗根本就不是自已能决定,声音陡然拔高。

“都沦为贱奴了,还想着要活的体面尊严?当真是好笑至极!”

她表面上是在骂少年,其实是在骂她自已。

“白濯,你的傲气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还想反抗本公主?做什么春秋大梦!”

“本公主是你的天,天说你是狗你就是狗!容不得反驳!”

恶狠狠地说:“被控制的人不配有尊严。你的生死都攥在本公主手中,敢抗拒本公主的话就是找死!”

她胸口积压的情绪像是失控一般蛮横地四处冲撞,无处发泄。

攥着项圈的手用了力。

白濯被勒住脖子,先是疼痛和咳嗽。

“不……不敢……咳咳!咳……”

他双手掰着项圈,挣扎着脸上鼓起血色。宽鹿皮坚韧无法被扯断,她的手收紧,他几乎窒息。身体的力量因为呼吸不畅而被卸掉,眼前的景象逐渐发花,冒着金星。

张开口却连基本呼吸做不到,说话更不行,只能发出“啊”和“不”等简单的音调。

这一瞬间,他再次感受到过去曾经历多次的可怖濒死感。

她是真的想杀了他!

……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少年的眼中爬上血丝,脸色渐渐变得发紫,在窒息无力的情况下用尽全力才掰开她的手,跌倒在地上,拼命地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喉咙剧痛,嗓子发痒,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姜扶桑睨着俊美少年狼狈摔倒在大殿,捂着脖子拼命咳嗽、清冷丹凤眼呛出泪花,瞧上去可怜至极。脸色没有一丝缓和,反而阴沉冷漠。

绯红的唇瓣吐出冰凉的字眼:“既然不喜欢‘狗’,那就‘贱狗’吧。”

白濯咳嗽没断,嘴唇因为愤怒而哆嗦,撑在地上的手按的发白,眼圈猩红。

从喉咙里碾出一个颤抖的字:“是。”

这个字将他全身的力气都用光,让尊严彻底一点都不剩。

姜扶桑甩袖:“贱狗,滚出去。”

他的胸口因愤怒而起伏着,撑着地艰难地爬起来,转身离开。牙齿死死咬住,仿佛咬的是她的脖子动脉血管,口里泛起一阵血腥味。

少年离开,殿门关上。

一丝夕阳的光亮也随着合起的门而被挡在外面。

姜扶桑站在桌案前,手撑着在桌面上,低着头,脸被阴影笼罩,看不清表情。

绷紧,愤怒,僵滞。

忽然,她猛地伸手将桌子上的书卷都扫到地上,发出巨大声响:“噼里啪啦!”

情绪起伏使得她头开始痛,眼前发晕。

身体重重晃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呼吸都带着灼烧感。

手用力撑着扶手才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后面的柜子前,从第三排拿出那个蓝色的瓷瓶。身体无力地靠着柜子,从瓶中倒出两颗白色的丹丸,仰头咽下去。

直接吞咽比压在舌下的药效快得多。

头痛立刻得到缓解,烦闷也褪去。

她大口的呼吸着,浓郁的桂花香气将她包围。身体顺着柜子滑下去,屈起膝盖。头微微垂下,发丝散乱,眼角发红,整个笼罩着难以言喻的颓唐气息。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