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救回来了，但却……

记忆被困在梦魇中，神志不清。

看到她这幅精神恍惚的样子，他都心脏像是扎了密密麻麻的针，疼到蜷缩起来。

他咽下喉中苦涩，起身退后了两步：“好，好，我离开。”

沐兰想要为公主擦眼泪，却被对方脸上的神情看得心惊肉跳。

一双睁大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仿佛自已不是拿着帕子，而是砍向她屠刀。

沐兰鼻腔酸涩，手一抖，丝帕掉在被褥上。她连忙捡起来后退，退出了帐子。

捂着嘴，无声地流下眼泪。

公主平日最亲近的薛羡云和沐兰都被驱逐，白濯察觉到不对劲。

他上前去：“公主，您醒了。”

第122章 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却发现公主在看到他后，竟然露出恐惧的神情，像是见到怪物一样尖叫：“滚！”

情绪崩溃，哭泣不止。

他被震到心中骇然。

退出去，扭头看向薛羡云：“公主这是怎么了？”

薛羡云正扶着桌案，用力才让自已站稳。脸色惨白，向来温和的语气带上了无能为力的颓败和惨淡：

“人在服用金桂九丹散后，毒性扩散侵占意识，产生噩梦。现实中越在意越亲密的人，在梦境中会变得越恐怖惊悚。”

“所以公主她……”

白濯不可置信地自语。

公主如今这样害怕自已，是因为在意自已！

忽然想到什么，他抬起头问：“梦境里会是怎样的？”

薛羡云回答说：“梦境是因服毒者内心深处恐惧形成，比普通梦境真实得多。遭遇真实、疼痛真实、难以忘记，一切都如同真的经历过，像是活了一次又一次。”???

字句艰难。

他说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已冷静下来，将心脏传来的痛意隐藏，保持医者的清醒头脑。

白濯闻言脸色大变。

若疼痛真实且不忘，那她在梦中如果被杀死，岂非真的感受到死亡？

这毒药太过可怕！

薛羡云红着眼看向帐内抱膝蜷缩的人，低声喃喃自语。

“我们寻常人一夜噩梦，醒来尚且会感到无法平复，更何况金桂九丹散下的梦境。”

“逼真到，会使做梦的人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良久，忍着心痛说：“公主梦魇的时间太长了，已经沉浸在噩梦的恐惧中、无法脱身。”

白濯攥紧拳头：“什么时候会好？”

薛羡云摇摇头，声音苍白：“心脉损伤不可逆转，公主如今脉象仍不好，极有可能便从此将梦境中发生的一切视为现实……”

对方踉跄了一下：“怎会如此！”

公主这样害怕他，定然是梦里的自已做了伤害她的事情。

如果一直处在这种状态，岂非一辈子无法无法靠近公主！

日后该怎么办？

薛羡云看出他焦急，沉稳地出声说：

“公主目前如此，从前亲近的人现在都无法近身。你留在殿里守着，同沐兰也好照应。我先开一副安神静心的方子暂时平稳她的情绪，回去仔细研究，或许能找到方法……”

这几日质子表现出对公主的担忧超乎他的想象，不止衣不解带地奉药，更不惜割腕放血……

这与外界那些不好的流言诸如“公主强迫楚疆质子做面首”之类完全不符。

白濯闻言点头，脸上的面纱随着动作摆动，几不可察。

“嗯。”

纵使他再厌恶嫉恨薛羡云，此刻公主病重，也无心想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