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濯听到对方语气冷硬,意识到什么,便若有似无地提及自已被下毒的事,余光看沐兰脸色。

“好,那便等公主愿意见我,我再同她禀报投毒一事的线索。”

“我会将你的话转达。”

沐兰将人打发走,才关门回到殿中。

对薛羡云说:“质子是来对公主说投毒相关线索的,已经离开。”

“投毒线索?”

薛羡云低讽一声。

自已那日被污蔑后便回房想这事件,越想越蹊跷。开始的搜证结果处处抖在针对他,可却想不出谁能如此恨自已一个民间大夫。

昨日为质子诊脉时,才忽然意识到是谁动的手脚。

其实知道府上腐草的不只自已和父亲,还有一人,那便是质子。

腐草生长在晟国和楚疆交界处,因其特殊的位置鲜少有医者使用。

按理说,身为楚疆王室的质子不可能接触过。可事情却有诡异之处。

便是质子说话时说漏了一句:

“我不曾听说过腐草,这是晟国的药草吧?楚疆没有。”

在没有人告诉他腐草真正效果的情况下,他却认为这是药而非毒,很可疑。

寻常人若真的什么都不知,该下意识认为腐草是毒才对!

毕竟那日清水殿后公主就下令封锁所有消息,没有一个下人或仵作会对质子说发生了何事,也无太医入府。

质子这几日能获得的唯一消息:有人在药中下了腐草,导致他昏迷。

按正常思维,食用腐草后中毒,自然会认为腐草是毒物,怎会脱口而出“药草”这两个字?

只有一种可能。

质子认识腐草、知道它在晟国的药用价值,同时也晓得它的毒性。

沐兰听他语气不似平常,有些疑惑:“薛大夫,你想到什么线索了吗?”

他摇摇头。

“没有,我在想一个人为何会对另一个莫名抱有敌意。”

“敌意……”

沐兰从小读的书多,思维灵活。听他这句话,心道一定发生了事情。

想了想,就试探着说:“可能利益相冲,目的相反。”

“也可能争夺某种东西,金钱或地位。”

“也可能是无意间得罪了对方,对方记恨着,自已却不知道。”

“不知薛大夫是哪一种?”

薛羡云本能地顺着她的引导去思考,直到最后出来,他心突地一跳,陡然收回思绪。

只说:“到时辰该喂药了。”

沐兰点点头,将姜扶桑扶起来,靠在自已身上。她揽着对方肩膀。

薛羡云伸手抬起姜扶桑的下巴,使她张开口,将药喂进去。

看着昏迷不醒的公主,沐兰的心揪成一团。她第一次感觉公主这样轻,似乎比她刚进府上时瘦了很多。

“公主何时能醒?”

“最快也要五日。”

沐兰眼圈微红:“病重至此,如何瞒得下去……”

“事关重大,不可不瞒。”

白濯回到清水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从前公主从未拒见他,怎么今日偏偏见那苏定山都不见他?

难道是知道了……???

不可能!

他的人做得干干净净,不可能留下不该有的痕迹。

心中隐隐不安,他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握住手中的令牌,起身出了府。

早朝时。

半个朝堂都在争执。

西域与晟国争战不休,以左丞相顾忧之为首的议和派和以太子为首的主战派就此事争论。

苏定山站在一旁平静不语、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