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浑身发冷。
薛羡云忽然问:“你知道她最初服毒的原因吗?”
“公主曾说过,这个毒除避子外还可以紊乱胎象……我第一次见她服用毒药是在去年她怀有身孕时,她不想要那个孩子。”
原来小桑早早便不想要腹中胎儿,遭遇刺客滑胎只是顺了她意愿。
薛羡云心想。
冷不丁说了一句:“孩子不是你的。”
苏定山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简单便看穿。
他向来平淡的面容愈发苍白,像是被泼掉脸上彩妆的戏子,几乎要狼狈到落荒而逃。
这是一种挫败、悲哀的神色。
哪怕只有一瞬间,也被对方捕捉到,收入眼底。
苏定山:“陛下监视着公主,要她怀上楚疆王室后裔,不知目的。但看占星台上阵法诡异,这拥有两国血脉孩子应该是祭阵的牺牲品。”???
“祭阵!”
薛羡云声音有了一丝波澜,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很差。
眼圈红了。
悔恨地低声道:“我就不该把她送回京城!”
他走到帷幔前,手指蜷起。
半天,才伸手勾起纱帐。垂眸看向正在昏迷的公主,眼底闪过不忍之色。
她闭上眼睛安静地睡着,看上去同小时候太像了。
顿时心如刀绞。
“她本应该快快乐乐地长大,随我或父亲成为一名医者,而非被逼到这般地步”
“荣华表,恶名扬。以身饲豺狼。”
极为轻的几个字,像是将胸腔中所有的气息都挤出来。
这话如同细细的针,一根一根用力扎进听者的心脏。
心惊胆颤。
薛羡云:“本以为你这驸马是能信的,却没想到与那些害她的人无异。”
苏定山双手攥成拳,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痛苦颤抖。
自已也是逼害她的豺狼之一。
若自已昨夜能够保持理智克制,不一次次像禽兽一样迫使她与自已欢好,她便不会毒发、生命垂危。
偏偏被心中的恶念占据,成了面目狰狞肮脏的畜牲,眼中只有掠夺和占有欲。
他心痛万分,悔不当初。
薛羡云坐在榻边,摸着姜扶桑的额头,感受到温度略高于常人,这是毒血攻心导致的慢热:“再严重一些,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这个毒便是表面很难看出端倪,但腐蚀内里。逐渐产生精神依赖,身体抵抗力削弱、动摇根基。
长长的沉默过后,他又说:
“这件事不能传出去。”
顿了顿:“最起码三日内,不能被陛下知道。”
“要隐藏公主服用金桂九丹散的痕迹。若她昏迷之事早早被察觉,太医一验,必然暴露。”
他声音很低。
因为他知道,三日内她醒不过来。哪怕将药物的效益发挥到极致,最起码要五日才能清醒。
而这段时间要隐藏,不是易事。
苏定山:
“若陛下不传召,隐瞒并不很难,可若传召公主入宫……没有任何方法。”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沐兰进来,将两摞用线绳捆着的药包交给他:“薛大夫,药已经按你的吩咐备好,这份是太医院抓的,这份是余侍卫去薛神医那里取回来的。奴婢来照看公主,您快去煎药吧。”
薛羡云问:“没让旁人见到吧?”
“奴婢很小心,只对安太医说拿养身之药,他晓得薛神医在府上,便没有过问。”
他颔首。
“好好照看公主。”
因苏定山安排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