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少年身上。

正在翻阅书籍的太子和三皇子也盯着这边,虽然不说话,但都相同的难以言表。

白濯感觉自已被无数道意味深长的视线盯着,脖颈上的项圈像是要勒死他。

被当众戳中弱处,一丝尊严也不剩。

跟条狗似的……

他的耳朵里都是这句侮辱,脸色隐隐发白,垂在腿侧广袖内的手一点点收紧,指甲用力到掐进肉里。

却没想到,一直表情平淡的姜扶桑倏地抬头,扫到姜佑脸上的目光冷厉:“我的人不是什么下贱胚子能羞辱的!”

少年咬紧后槽牙,只觉得她恶心虚伪。

明明是她逼自已戴着这个耻辱的项圈、像狗一样被人围观,却要假惺惺帮他说话!

姜扶桑的愤怒让整个大殿登时气氛冷凝,气压低了无数倍。

她身上带有一种令人感到恐惧的压迫感,天生的上位者。

太子姜瑛手中的书卷顿住,呼吸都紧张地停了一下。

谁都知道这个皇姐脾气阴晴不定,可偏偏又因为去世的皇后而受父皇宠爱……

“下贱胚子?”

满殿只有姜佑不惧怕她的威压,也不因她的辱骂而愤怒,反而松弛地理了理墨绿色的袍子广袖。

轻蔑地回击:

“我跟这个小玩意,谁更贱?”

他的面容也是好看的。

不同于白濯雌雄莫辨的柔美,他是冷硬的类型。

身姿高挑又瘦削,天生习武的料子,但并没有利用起来,看上去像个没正形的纨绔子弟。

唯一不足是眉飞入鬓,颧骨略高,显得有些刻薄。

不说话还好,说话便将这刻薄坐实嘴里说不出一句令人舒服的话。

看着姜扶桑一张冷艳的脸被自已惹怒、如覆冰霜,姜佑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满不在乎地笑着:

“我可是听说这楚疆质子当众刺杀你没能成功呢!姜扶桑,你不是一向睚眦必报吗,难道不应该把他扔进油锅里烫熟煮沸?”

“当年我整你一下你都要加倍还回来,怎么现在对这个贱狗这么宽容?”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话语轻飘飘的,好似看笑话般落井下石,故意激怒她。

姜扶桑看到少年再听见“狗”这个字时,明显地颤了一下,像是愤怒至极无法忍受。

她心中思索了片刻,收回目光。

知道姜佑是想让自已当众失态,反而冷静下来:“他是我的狗,我自然会收拾。二皇子手伸得这么长,当心被夹断。”

姜佑的母族得权得势,从小就目中无人,就连她都无法压制他。

姜扶桑不愿跟他产生纠纷。

他的曾祖父是当今丞相顾忧之,掌握民心。去世的母亲位列皇贵妃,在世时风光无限。如今年轻的姨母又成了父皇最受宠的妃子……

可以说从一生下来就鲜花着锦,从未受过坎坷和折磨、也不知世道艰辛。

虽然不是太子,却胜似太子。

毕竟,她某次亲耳听到父皇和福公公说,想要废掉太子、立姜佑为新太子。

因她从药谷回到皇宫后就受父皇“独宠”而地位尊贵显赫,这些年与姜佑的摩擦不断。

对方一向看她不顺眼。

起初她好言相劝不要同根相煎,不管用;后面只能硬碰硬,他愈发猖狂。

在发现他是软硬不吃的顽固性子后,从此她就躲着他、无视他。

这两年为数不多的相见就是家宴上,因在父皇眼皮底下,也闹不起什么风浪。

姜扶桑没有理会姜佑的难看的表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