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什么都不记得……”

“只记得愤怒,然后吃药见父皇,再然后想不起来。”

她脸色发白,对沐兰吩咐说:“本公主有些渴,你去拿点水……酒也行。”

“公主,您的身体……不召神医看看吗?”沐兰面露难色。

她直观感受,公主今天的状态很不好。自从服用那毒药后就很麻木,仿佛丧失了情绪。

“不可!”

姜扶桑几乎一下子绷紧了,低声呵斥:“本公主的一切情况,不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师父他们知道!”

“不管出任何问题,都仅能让国医诊治,你记住了吗?”

沐兰被她陡然逼紧的目光吓了一跳,磕磕绊绊地说:“奴…奴婢记下了。”

她听到后,表情有了一丝缓和。

低声说:“沐兰,你是本公主身边最信得过的人。一定要记住本公主说过的所有的话,不要让我失望。”

沐兰听了这句话,声音有些哽咽:“公主给了沐兰新的生命,沐兰这一生都会效忠于公主,万死不辞。”

“好孩子。”??l

姜扶桑摸了摸沐兰的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是少有的温柔。

她比自已小许多岁,才及笄没两年,还是个小女孩。

这样小的年纪,便整日顶着各种风险为自已做事,很辛苦。

被温柔地抚摸头发,沐兰从前只看过别人的父母这样对孩子,奢望,却从未感受过。哽咽更忍不下去,低着头,捏住了衣角,含着泪,脸颊却红了:“公主……”

“去拿酒吧。”

姜扶桑很渴,但却下意识想要喝酒。她想,或许宿醉后能找回今日空白的记忆。

可第二日清晨醒来,只有头痛欲裂,还是想不起来。

姜扶桑坐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从枕下摸那蓝色瓷瓶,昨日服过药,身体残存毒素的强烈依赖性迫使她想继续吃。

可当她打开瓶塞,嗅到那馥郁的桂花香气,却陡然生出一种恐惧感。

隐隐感觉,昨日的遗忘将会继续发生。

她手一抖,慌忙塞上瓶塞,压回枕头下,像是拼命关闭一扇充满诱惑的死亡之门。

这一番抗拒拉扯,竟使她头上冒出虚汗。胸膛起伏,呼吸困难。

在沐兰的侍奉下沐浴更衣后,她推开殿门,却猝不及防见到一张太监脸。

姜扶桑皱起眉头,不怒自威:“福公公,怎得站在本公主寝殿前?”

“公主,老奴是来传达陛下口谕的。”

福公公的像是掐花般捏细的声音意味深长地说:“陛下说,您身子已经养好,若没养好,这不还有神医再您府上嘛?总之,要尽早再怀上子嗣才是。”

“至于驸马那里,您可以服用避子汤应付”

他话还没说完,对方便冷冷地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公主厌恶的目光扫过他,收回视线,大步去了前殿。

前殿,餐食已经准备好。

沐兰拿银针一一试过了,低声说:“无毒,公主放心。”

她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胃里却翻腾倒海。

“本公主出去透透气。”

走出殿外,扶着墙便吐了。

昨夜喝了不少酒,都吐出来。

姜扶桑吐到眼中都是泪,视线模糊看不清,见身边有人递来茶水,便拿过来漱口。对方又递来帕子,她接了后擦拭嘴角。

仆从小厮立刻上前处理脏污。

可忽然,她意识到什么,擦嘴的动作一顿。

怔怔地用模糊的眼去看手中的帕子。

这不是府上的纱帕,而是民间的软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