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他环视时发现了公主,她正将一枝桃花递到苏将军手中。

他辨认出,那桃花是日落前自已劝白公子摘的那枝。

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低声念了一句:“喜好都变了。”

再看那桃树,只觉得落在地上的花瓣一瞬间多得几近乎陌生,便失了赏花的心思。

转身离开。

翌日。

薛玄子按照宫中礼节,在早用膳前去公主寝殿请安,这次终于见到了公主。

姜扶桑将跪在地上的两人扶起来,极力压制胸口中汹涌的情绪,表面端方舒雅、没有丝毫失态。

“师父,薛公子,平身。”

薛羡云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垂,拱手恭敬谢安:“谢公主。”

薛公子,竟已这般生疏……

若非陛下要求,怕是连对父亲的称呼都要变成“薛大夫”了。

明明信中还如从前一般,为何现实却物是人非?

“日后便不用早起来请安。公主府不是皇宫,不用按宫中的规矩行事。”

她回到位子,说了句:“既然来了,今晨便一同用膳吧。沐兰,赐座。”

白濯像寻常一样到公主寝殿用膳,却发现里面已经坐着旁人,愣了一下。

因他容貌有毁,不便见人,向来用膳都只有他与公主两人。

今日却……

他眼底涌动着一丝不甘,不着痕迹地退了出去。

却在转身时碰到了走过来的苏定山,对方手中拿着他昨日给公主的那枝桃花。

他像是被钉在原地,不可置信。

公主把他给她的东西,转手给了驸马?为什么!

苏定山瞥了他一眼,并没有遮那桃花,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为何不进去?”???

他语气还是平时的寡淡,白濯却觉得他是在炫耀。

回答说:“公主与客共用早膳,我不便进入。”

苏定山没再说什么,便走进去了。

白濯紧紧攥住拳头。

自已给公主的东西,却在别人手里……

诸多不顺使他胸口燃烧着愤怒。

每日只能以纱掩面,连真容示人都不敢,心理早就变得病态,再也没办法像从前那样风轻云淡。

对于残缺面容的自卑从未离去,只是前段日子在公主耐心的抚慰下暂时隐藏。一旦被忽视被冷落,心中便再次汹涌上阴暗扭曲的情绪。

苏定山问:“公主,面首在殿外,是否传他一同用膳?”

姜扶桑:“不了。”

若是让他在人前摘下面纱,一定会使他恨她。

殿外的人听到这句话,眼底满是怨念与不甘心,迈开沉重的双腿离去。

明明从前陪你用膳的是我,为什么他们来了,你便将我扔在一边?

我在你的眼中……难道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

姜扶桑并不知道白濯此刻思绪不平,她只面对着师父和兄长便足够紧张,无心多想其他事情。

薛玄子看着她,她成了一个大人,眉眼张开,气质变得冷漠疏离而生人勿近。

与儿时天真活泼的模样几乎无法重合。

使他感到陌生。

话语斟酌再斟酌才敢说出来:“公主,您近来可安好?”

“一向安好。”

她笑了笑,这四个字是她说过最假的假话。

十多年未见,身份悬殊,同坐一桌用餐气氛难免尴尬。

说什么也觉得不对。

姜扶桑的心像是有一只猫在用爪子挠,有无数的话喷薄欲出。

可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却都粘住了,出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