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下蛊需要一定条件,摄魂术要求更高不但依赖楚疆王室的固身功法,而且施法者必须要有血脉有天赋。

身为晟帝的姜堰血脉纯正,不沾染半点楚疆血,绝对不能练它。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他身边有楚疆王室的族人。

是谁?

“摄魂术练习没有要求,但阵法必须设在空旷平地,不能是陡峭山林,防止它物影响。”

她几乎霎时间皱紧眉头,低处平地、不能有影响……这显然不符合占星台的位置。

“什么阵法必须在高处?”

“祭祀。”

祭祀必须登高,可摄魂术跟祭祀没有一点关系。

如果阵法是摄魂阵,那为什么又要建在霄山顶端?

姜扶桑放下笔,整个人都异常烦躁。

“可恶!”

他轻声问:“公主,您是在哪里见到摄魂阵型的?”

她看了他一眼,按住发胀的太阳穴:“霄山,占星台上。”

“占星台?”白濯思索片刻,“霄山高耸入云,祭祀未尝不可。只是奴未曾去过占星台,不能下决断。”

第二日,姜扶桑便带他去了占星台。

见到阵法后,白濯失笑。

“公主,您画的跟事物也差太多。”

姜扶桑有些恼,她只是没有刻意去记,毕竟这阵法多看两眼都觉得后背发凉。

“少废话,你若看不出这是什么阵,本公主便将你从这台上面扔下去!”

守卫都在阶梯下候着,随时可以传他们上来。

只是今日苏定山去了隋城,决明则跟随掌事官学礼节,只有沐兰一个信得过的人。

扔他也足够。

白濯在占星台上走了一圈,缠着白布的手抚过十二根石柱上的铭文,心中隐隐渗透进冷意。

寒风将他的面纱扬起,他伸手压住。

姜扶桑走到他身边,看这那些刻上去的诡异文字,余光瞥了他一眼:“不必遮,此处只有你我二人。”

他则身体一僵,半晌没说话。

她有些不愉快,冷眼盯着他:“本公主的话,不允许任何人忤逆。”

白濯逃也似的躲开她的目光,哑声说:“奴如今的面孔,连自已见了都会害怕,怎敢在公主面前失仪?”

她按住他的肩膀,逼他直视自已:

“是真的觉得在本公主面前失仪,还是恨我、不愿意直面我?”

她看见对方怔怔望着自已,漆黑的眼睛湿润,眼圈红了,极可怜。

声音几乎呢喃:“公主,奴怎会恨您……”

衬得那狰狞的伤也显得可怜,染着一丝自暴自弃的哀伤意味。

她心想,这个人也太能伪装了,自已完全没办法狠下心对他。

忍不住伸手去摩挲他因情绪波动而绯红的眼角,一滴泪落在指腹。

她心被烫的一颤。

一把扯掉他的面纱,在他表情霎时间慌乱惶恐时,用力掐住他的下颌:“本公主没让你动。”

他几乎要急哭了。

想挣扎,却因对方是自已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人而失去力气。

他渴望又恐惧着她的碰触。

像是阴沟的老鼠出没在阳光下会感到惶惶不安。

这幅丑陋的样子,她一定很厌恶。

公主看到他脸上的伤后一定会甩开他,恶狠狠地让他滚,脏了她的双眼……

白濯喉咙堵了棉花似的,鼻腔酸涩,心死如灰地闭上眼睛。

颤抖着,眼泪湿了睫毛。

却没想到下一刻,嘴唇传来柔软的触感,像是温柔的羽毛轻轻抚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