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能帮本公主,苏老将军欠的那条命便算还清。”
姜扶桑第一次这样凝视着他,目光深刻而带着期许:“不要辜负本公主的信任。”
“不论公主有何吩咐,臣都会竭尽全力完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他心跳如雷,回答的声音浑厚,字字句句沉稳有力。几乎是宣誓。
姜扶桑移开视线,撩开车帘,对沐兰说:“掉头,去天香阁。”
天香阁楼上,姜佑靠在椅子上品茶,在听到门被推开时,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笑吟吟说:“姜扶桑,太阳已经落完了,你来的也太晚些。”
可他的笑却在看到姜扶桑身后跟着男人后冻在眼底。
姜扶桑接下披风交给苏定山,坐在姜佑面前,开门见山:“说吧,你有何话要说。”
姜佑的表情并不好看,抬眼瞥了一眼苏定山,又收回来。本以为是独处,竟变成了三人。
“你确定要让他在场?”
她说:“他是本公主的驸马,没什么听不得。”
姜佑森森笑了一声,几乎咬牙切齿:“驸马……没想到皇姐竟真与驸马情比金坚,我还以为你对那个贱奴念念不忘呢。”
苏定山拿着披风站在姜扶桑身侧,听了这话,睫毛微颤。
确实念念不忘……
他怎能比得了。
“姜佑,本公主不是来听你废话的。”
她声音阴沉下来。
“你在悬山寺下竹林时,我下山看到你的马车便知道你遇刺,沿着血迹和尸体找过去,发现那贱奴正在与三个刺客缠斗。就在他中剑倒下后,从林中窜出一个武艺高强的蒙面黑衣人杀了刺客救下他,却没带他离开。”
姜扶桑神色幽深:“黑衣人……”
白濯果然在晟国有内应。
“黑衣人离开后,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意欲何为,随后便看见几个额上刻着印记的死土突然出现,将贱奴打昏了拖走。”
她问:“印记是什么样的?”
“云纹,是父皇做的。”
姜扶桑不动声色地试探:“你的意思是,父皇策划了这一切?”
“不,父皇应该是派死土一路跟着你,至于是好意还是恶意便不得而知。”
“我派我的人放鸟兽跟着,发现死土一路把那贱奴带去了诏狱。”
“他身上的伤…是这么来的……”
姜扶桑脸色差到极致,那些鞭痕,被火烧的手指,无尽折磨……
父皇的死土跟了一路,必然也能发现那个关键时刻出现的蒙面黑衣人。那么,认为刺客是白濯组织的也就理所当然,于是用这种狠毒方式对他严刑逼供。
明明春季,她却觉得寒气从衣袖钻进来。
从一开始就已经断定了白濯是刺客一份子,却还要装作找不到人、试探她知不知刺杀实情……
多疑,阴毒至极。
她看着姜佑,眸光冷厉:“既然早早便知道,为何现在才告诉本公主?”
“若不是父皇将他丢出来扔到一水巷,我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你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瞳漆黑,颇为瘆人。
“那小贱人,我巴不得他早死。”
苏定山说:“楚疆王子若是死了,楚疆王必然倾全国之力发起战争。”
姜佑技巧地笑着,双臂搭在天香阁藤编的靠椅上,毫不在意,语气轻松:“打便打,关我何事?”
她的眉头紧皱,呵斥:“姜佑!”
身为一国皇子却能说出这种话,当真令人愤怒。与那残忍的国君如出一辙,一脉相承。
都不在乎自已的子民,王室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