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是刺杀本公主的人,父皇便会昭告天下。去传太医,快去!”

掌事官立刻就去执行命令,走到门槛,又被公主叫住:

“今日之内把那些传谣言的下人都找出来,重罚。”

姜扶桑看着掌事官匆匆步伐,心中隐隐不安。她对沐兰说:“为本公主更衣梳妆。”

“公主,太医说了您的身体虚弱,不能”

话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立刻。”

梳妆后拢着披风去了清水殿。

推开殿门。

在看到人之前,姜扶桑先闻到一股恶臭,混着血腥气。

胃里顿时翻腾倒海。

“呕”

她干呕了一声,忍不住掩住口鼻。

在看到躺在榻上的人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她记忆中那个少年吗!

仅仅不到一个月,她一点都认不出了……

榻上昏迷的男子瘦削至极,两颊凹陷下去,彼时流畅的脸颊线条变得崎岖,可以称得上骨瘦如柴。

满脸血污,左脸被划开的狰狞两道长长刀疤,刀疤交叠成一个叉字,宛若给畜生划得宰杀标记。血肉翻开,扭曲可怖。血凝固在脸上,粘着脏而蓬乱的发丝。

是谁如此恶毒,竟然将他毁了容貌!

他穿着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全都是鞭痕,有几处流脓,散发肉质腐烂的恶臭。黑褐粗布被脏污浸泡,几乎要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连乞丐都不如。

姜扶桑看着他发青的嘴唇,睫毛轻颤。

“公主,他许是成了奴隶,身上不知沾着些什么,如此难闻,扰您心情。您先回去休息,让仆从给他清理一下。”

“无碍。”

姜扶桑抬手制止她,不顾难闻的异味走到榻前。垂眸取出手绢,轻轻擦拭少年的脸颊。

她心想,不知是糟了多少的虐待才成了这般摸样。

太医赶到后为白濯诊治。

姜扶桑已经因为晕眩而无法看下去,靠在桌案前的靠椅上,手撑着头,发丝垂下。半张脸被阴影笼罩,几乎惨白。

听着太医汇报:

“公主,质子的脸伤得太深已经无法恢复,哪怕用最好的金创药也会留疤。身上的鞭打则已经敷了药。”

“质子五指被火烧伤腐烂,需要立刻处理。左臂剑伤的伤口还有余毒,得进行刮骨。他现在极度饥饿加刑罚折磨、失血过多,又毒症发作,才导致昏迷。”

姜扶桑听着他的话,每一个字都成为扎在她心中的针,痛得几乎颤抖。

她声音喑哑:“用最好的药,务必治好他。”

她站起身要离开,却因为虚弱和心绞痛而无法站稳,手扶着桌面,低声加了一句:

“刮骨很疼,给他多上点麻药。”

而此时,苏定山拿着一封信走进来,听到了这句话,眼中的神情像是被冻住。

原来她听到刮骨这两个字,也会心疼。

当年却冷漠地装作没有听见……是因为受伤的人不对。

他垂下眼睛,眼底闪过一丝自嘲,随后淹没为波澜不兴的死寂。

走进去,将信呈上:“这是二皇子送来的信,托臣务必亲手交到公主手中。”

姜扶桑取信的手颤抖无力,信封飘到地上,落在他脚边。

苏定山拾起来再交给她,早就发现了她的苍白:“臣扶您回房休息吧。此处血腥肮脏,您身体虚弱不适,不宜久留。”

她看了他一眼,挣开他的手,在沐兰的搀扶下拿着信离开清水殿。

苏定山看她脚步虚浮,白濯的遭遇对她打击很大。

走到屏风后。

太医正在为昏迷的质子敷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