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让这个孩子生下来便是死胎,那样便随意姜堰如何对待,不能成为他威胁自已的工具。

要想悄无声息做到这一点,只有金桂九丹散。

世人皆知金桂九丹散的镇痛和成瘾效果,却鲜少有人知道它能避子、乱胎。

她抚摸腹部,感受到小腹隐隐不适,只是微微的感觉,并非不能忍。

一切都是为了救出母后……

今年元日姜堰并没有让她见到母后,说什么等她生下楚疆血脉,自然会让她们母女相见。

她咬紧牙。

耳边那些魂灵的尖锐声音并未散去,随着她凌乱的思绪而愈发清晰。

“姜扶桑去死!”

“公主生性残暴、恶毒至极,应该扔进油锅活活烹炸而死!”

她忍不住捂住耳朵,金属鸣声持续地响着。骂声从嗡鸣中钻出来,钻进她的鼓膜、大脑。

幻听。

金桂九丹散的毒效之一。

“滚开!”

脑海中的声音使她无法保持冷静,喉咙忍不住压出愤怒地嘶吼。

在榻上翻滚着怒骂着,挣扎许久。

终于,那声音歇停了。

“呼…呼……”

女人瘫躺在被弄得一团乱的被褥中,唇无血色,艰难地喘息着。乌云瀑布般的柔顺发丝凌乱,寝衣也皱得不成样子,十分狼狈。

许久,呼吸舒缓下来。

她死寂地望着床帐顶,心想应该去参佛,在佛祖面前寻找一丝宽慰。

翌日清晨。

姜扶桑驱车到了南天门下,身披薄绒披风,一步一个台阶,登上悬山寺。

她今日身着浅金素色,头上未像平日一般戴着珠钗宝饰,只压了一支金步摇,未点朱唇,少了明艳,显得清冷许多。腰间挂着金令牌,还有那块莹白羊脂玉佩。

悬山寺在三百台阶上,是一座立在这里几百年的老寺庙。

暮鼓晨钟,空灵地在山上响着。

越往上走,便被寒气露水围绕,使她有些冷意。

少年似乎感受到她冷,贴心将拿好的狐狸皮毛的暖脖围在她脖颈上。

她却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大步跨上台阶。

白濯虽然表面没什么波动,可心中却有一丝不舒服。公主自从昨日便对他态度冷淡,难道是对他感到厌烦?

还是说,她查到了什么……

他不敢多想,只能快步跟上去。

姜扶桑走完台阶,终于来到寺庙前的平台。平台上有几个水缸,空荡荡。

寺庙周围种着芭蕉树,因为寒冷,芭蕉落光的叶子似乎没有长出来的倾向,分外凄凉。

跟在她身边的沐兰问:

“公主,皇宫和京城内城都有佛堂。若参佛礼佛在佛堂即可,为什么要来这偏远寂静的悬山寺?”

她并不回答。

只道:“你们两人留在殿外等候本公主。”

沐兰遵命地点点头。

白濯却垂下眼,公主从前做什么都让他陪着,如今却不要他接近,看来是真的厌倦了他……

冷地脚底生寒,密密麻麻的刺痛蔓延四肢百骸。

姜扶桑走进悬山寺正殿,这里并不很新,空荡荡的,抬头巨大的匾额写着“静心”二字。

映入眼帘是一座庄严的金身佛像,身后无数佛龛。

大红色的布帛铺在供奉瓜果的桌案上,香灰缸中是刚刚燃尽的香。

三个正金色团蒲在佛像前的地上,供人跪拜之用。

一切都干净整洁。

姜扶桑身姿笔直地跪在上面,取了三只高香点上,闭上眼睛,虔诚祈祷。

“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