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纸从他手中抽出来,不咸不淡地说:“这就是原因。”
苏定山没懂。
她冷冷道:“你之前不是含沙射影地说建造占星台并非本公主所愿吗?难道怀孕生子就能是本公主随心所欲了?”
“以为你多聪明,不过是个蠢的!”
苏定山的目光一点点降低,落到地板上,声音也像是跟着落下去:“臣并不聪明。”
“若真的玲珑心思,便不会惹公主厌恶,更不会如今这般……”
“苏定山,你说你接近本公主是为了报恩,”她看着他手中没有松开的瓷瓶,声音顿了顿,“将瓷瓶还给本公主,今日的事便全当没看见吧。”
“本公主累了。”
他站起身,并不松手。
极尽恭敬,却坚持自已的抉择:“这种毒吃了会无法控制情绪,公主,臣不会让你再吃。”
时至今日他才知道,她有些时候情绪不稳定,是因为服用了依赖性的金桂九丹散。
焚阳公主脸色微沉:“你不过一个小小驸马,也想管着本公主?”
“驸马是唯一能站在您身边的身份,是您的伴侣,有义务保证您的安全。”
她抄过戒尺长的桃木镇纸,指着他胸口,神情厌恶:“你们苏家人便是这样报恩的!就这么个态度?”
“不是姜堰的人还敢这样放肆的对本公主说话,你是想死吗!小心本公主的鞭子抽在身上!”
“臣知错,但毒不能还给公主。”
他一字一句恭敬规矩,垂下眼睫。
被阴影笼罩的眼中漆黑幽深,宛若一汪寂静河水。望进去就会发现,水下藏着汹涌喷发的滚烫熔岩。
姜扶桑今夜才知道苏定山这个人有多么深不可测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一字都不说。
竟能缄默着瞒那么多年,真像被毒哑了一般,何其可怕!
他表面规矩知礼安分守已,背地却能放纵自已灌烈酒到烂醉如泥、能不怕死地将她困在椅座上吻……
无法想象将来还会做出什么出格举动!
这种人哪怕不是姜堰的走狗,也危险至极,不好控制。
她眯起双眼,声音幽幽地威胁道:
“好,你愿意拿去便拿去吧。今夜的事你知我知,若你敢说出去,就鱼死网破。届时本公主就算下地狱,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带你一起!”
他却并不流露出恐惧神色,反而目光平静:“能与公主死而同穴,是臣的荣幸。”
姜扶桑皱起眉头。
有种人他只要在你面前,便会让你感到厌恶。对她来说,苏定山就是这样对人。
“在这里碍着本公主的眼,滚下去!”
他退后一步,试探地问:“公主,那首诗是谁写的?”
“一个可怜人罢了,本公主抓了他以作震慑,又假意将他放走了。”
姜扶桑靠在椅背上,疲倦地闭上眼睛,那青年凄厉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霄山险陡、高耸入云,一筐筐石块逼死了多少的百姓!”
她低声自语,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已经欠下太多条人命,还不清了。”
苏定山脚步一顿,随后推门离去。
他知道公主的身份便注定了她承受这些骂名,可仍觉得锥心刺痛。
她服用金桂九丹散,当然也有稳定心神、疏解郁闷的目的。
若只是为了乱胎象,又何必非要服用这种成瘾的毒药?
他想到这里,忽然想起公主说的话。她不想要孩子,那孩子必然是受陛下逼迫无奈怀上的。可……陛下为什么一定要让公主怀有身孕?
而且,陛下是否知道公主腹中之子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