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王爷真是非礼勿看了。

郁赦将眼睛蒙好,上前两步,坐在床上。

成了瞎子的郁赦动作迟缓了许多,他微微俯身,一点点顺着被子摸索,指尖碰到被角后将被子往下拉了拉。

蒙着眼的郁赦有种别样的英俊,钟宛脸颊微微发红,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世子……你看不见,不怕摸着不该摸的吗?”

郁赦闻言顿了下,皱眉警告:“你别乱动,就不会。”

钟宛靠在软枕上,艰难点头:“是。”

郁赦抬手,试探的摸到钟宛肩上,他的指尖顺着钟宛的衣领滑下来,褪下钟宛的外衫。

郁赦将外衫放在一边,微微侧过头,似乎在回想钟宛领口的位置。

钟宛看着和自己相距不过两尺的郁赦,喉结动了下。

钟宛一动也不敢动,看着蒙着眼睛的郁赦抬手,将自己领口的第一个扣子解开了。

钟宛忍无可忍,也将眼睛闭上了。

但闭上眼睛后,想的就更多了。

郁赦动作很轻,钟宛只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听到郁赦轻微的鼻息……和郁赦微凉的指尖。

钟宛难耐的皱眉,尽力让自己想点别的,他咬着牙,突然想到了什么,脱口问:“你当年也是这么给我换衣裳的?”

钟宛感觉郁赦僵了下。

钟宛难以置信:“连着半个月啊,你……你这么自律的吗?”

郁赦没答话,他将钟宛汗湿的衣裳丢在一边,拉起被子替钟宛盖好,拿过干净的来,双手探进了被子里。

动作竟有几分娴熟。

钟宛抿了下嘴唇,闭着眼小声道:“我那会儿……老实吗?”

郁赦依旧没说话。

钟宛尽力忽略郁赦,拼命找话来讲,又结巴道:“那你给我擦身的时候……”

钟宛听郁赦在自己耳畔不耐道:“闭嘴!”

钟宛闭嘴了。

钟宛一时间有点冲动,要不要故意动一下?让郁赦摸到什么不该摸的……

算了算了。

郁赦也许会剁了自己。

片刻后,郁赦给钟宛换好了里衣,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摘了蒙在眼上的发带,长舒了一口气。

钟宛尽力装出不甚在意的样子,道:“谢、谢了。”

郁赦阴着脸,道,“无事,我走了。”

钟宛呆呆的,这就走了?

钟宛迷迷糊糊的,不忘道:“桌上的点心,你带去吧。”

郁赦怔了下,钟宛以为他误会了,忙道:“不是上次你退回来的,是我让从心新做的,还……应该还是热的。”

郁赦眸子一颤,拿起点心走了。

钟宛最终也没明白郁赦跑这一趟是为了什么,郁赦心,海底针,太难琢磨了。

钟宛的病本就好了泰半,郁赦来的那日他连出了两场汗,彻底退了热,隔日就大好了。

身子好后,钟宛又开始记挂仍留在宣琼处的那张脉案。

记录着安国长公主是在太裕四十七年六月有孕的脉案。

把宣琼藏匿守陵人的事捅出去不难,毕竟那是三个喘气儿的大活人,宣琼抵赖不得,脉案就不同了,随手放在哪儿都有可能,只要宣琼咬死了不承认,就拿他没法子,同样的法子是走不通了。

钟宛周转数日,寻到了一个史老太傅留给他的人,前朝的起居令史,汤铭。

汤铭曾经也是史老太傅的门生,算起来还是钟宛的同门师兄,只是汤铭致仕多年,钟宛在之前根本不晓得自己还有这个师兄。

钟宛查过后才知道,汤铭给先帝做了十二年的起居令史,今上继位后,汤铭十分知趣的辞了官,消失在人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