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眉终于忍不住挣扎起来,可是石观音的几根宛如葱白般细嫩的手指此刻却像是钢铁做的一般,让她无法挣脱。

柳无眉只能紧闭着唇,紧咬着牙齿。

同时绝望的眼神投向了帐篷的大门之外,像是在向某个未出现却就在场静静围观的人求救。

帐篷里的诸人眼瞧着这一幕发生,还处在这师徒二人为何突然反目的疑惑与懵然之中,唯独楚留香袖中已蓄势待发着暗器。

可是他迟迟没有发出,同样将眼神投向了帐篷之外。

像在等待某个人出现。

可是,直到石观音将那杯酒灌进柳无眉口中。

帐篷大门处还是没有人出现。

一滴不剩地灌下这杯酒后。

石观音便像突然无趣般弃若敝履般将柳无眉丢开到一旁了。

她忽地哼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畅快得意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帐篷里,甚至传播到外面很远之处,愉悦之极,亦肆意之极。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啊……”

这句话像是在嘲讽柳无眉,又像是在嘲笑没有出现的某人。

柳无眉获得解脱后拼命地干呕,呕地面色苍白,却还是无济于事,可是,慢慢的,她苍白的脸庞竟然渐渐浮现出惊喜的笑容。

因为,无事发生。

当认定会有一件极为糟糕的坏事即将发生时,它却没有发生,这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任何人都会劫后逢生地感到狂喜的。

紧接着,石观音也注意到了异常。

对她来说,无事发生才是最大的异常,可事实就是如此,本该爆体而亡的柳无眉现下还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异常!

石观音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就在同一时刻,帐篷的门似乎忽然被外面的一阵狂风向两边吹开,雪色的人影出现在了漫天黄沙之中。

恍惚间整个天地之内,只有这一抹一尘不染的雪色。

无花抱着琴走了进来。

“天一神水呢?”

石观音面庞冰冷地问道,她已发现事情似乎终究还是脱离了她的掌控,可是她仍不愿承认自己输了一筹。

“在这里。”

无花神色淡淡道,抬起手来,在他指尖握着一个看来寻常的瓶子,可里面赫然装着的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天一神水。

“我从神水宫中盗取的天一神水有十滴之数。

它们都在这里,一滴不少。”

无花白狐般的狭长眼眸微微弯起笑意,冰雪般洁白的面庞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他一笑起来,额间的朱砂便越显现出靡丽的艳色。

“我想,您一定费尽心思地想过我会怎么用它。”

下一瞬,拇指微微用力,塞子被轻巧地拔开,瓶身倾斜,那珍贵的天一神水,那一滴便足以杀死最顶尖的武林高手的天一神水。

就这么一滴不剩地被倾倒在了地上。

如同废水。

在滋滋的腐蚀声中,石观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在场之人亦尽皆愕然。

半晌,石观音才陡然又笑了起来。

笑声尖利刺耳,近乎疯狂,然后渐渐停下,消弭于无。

最后她仍是静静微笑着,以一种甚至是期待的玩味语气道,“你这不听话的孩子,我是真有些不清楚你到底要做什么了。”

无花同样静静地淡笑着望着她,“不,你知道的。”

无关风月

他们对视着,石观音那一双美丽的眼波,忽突变得鹰一般锐利,狼一般狠毒,刀一般冷酷。

她忽然冷冷地如此道,“我真是很不喜欢你的眼神。”

十年前石观音去往中原找到无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