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是个风流多情的浪子,自然不会听不出来,他想到此刻就在上方的无花默了一默。

但恍惚间又想起那夜两人同寝而卧时。

那微凉的指尖着重在他掌心划下的两个字色/诱。

楚留香无声地微叹口气,笑道,“能置身在美人石榴裙下,做鬼也无憾,可惜想见夫人一面,却是辗转反侧,求之不得。”

石观音不打算杀楚留香几人了。

洪相公与敏将军劝她时,她只道,“书画家完成了一件杰作,若是无人欣赏,便如衣锦夜行,所有的心力都白费了。”

“名伶在高歌时,若是无人聆听,也十分无趣。

我们现在做的事,不正如画家挥毫,名伶高歌,也需要人欣赏,因为我们做的这件事,也无疑是件杰作。”

“我要他活着,名画要法眼鉴赏,名曲要知音聆听,我们做的这件事,也只有楚留香这种人才懂得欣赏。”

石观音的武功极高。

杀人对于她来说正如杀鸡一般轻而易举,一个平常的人难道会把杀鸡当成乐趣吗?同理,杀人对石观音来说同样毫无乐趣。

到了她这样的境界与地位,乐趣的来源已少得可怜。

因此石观音将所有人都视为戏台上的木偶。

只要能为她提供出精彩纷呈的戏码供她取乐,她不会在意木偶们有什么小动作。

这一点,大公主已看的清楚,无花同样如此。

但同样一场精彩纷呈的戏剧不可或缺的还有观众,且导演这部戏的人越是自命不凡,越是需要品味高雅的观众,

这一点,无花早已明白,现在楚留香也明白了。

石观音离开了。

楚留香几人从一条船上被搬到了另一条船上。

且他们不再被关在船舱底部,而是好好坐在了上层,只因石观音临走前说了要好好照顾他们。

无花也来到了新的船上 蛧 阯 : ?? ?? ?? . ?? ?? ?? ?? . ?? ?? ??。

新船上做主的是一个白衣白裙且蒙着白巾的女子,楚留香等人已从称呼里知道了之前的无忆是石观音的弟子,这应当也是。

之后他们在船舱里见证了司徒静前来交换极乐之星。

在此之前她已先杀了跟随她一同前来的三个龟兹王的金甲武士,倒不是为灭口,而是因为他们见了财帛动了心。

交换时是那蒙面的白衣女子去的。

楚留香和无花等人都坐在船舱里远远看着,但他们都知道,之后司徒静得知了宝藏的所在,那就等同于无花和石观音知道。

这不过是演的一场戏。

“瞧见她活着真是一件十分碍眼的事。”

轻柔曼妙的女声再次响起,竟不知何时原本在另一条船上的无忆忽然出现在了现在的船舱里,走到了无花身边。

伴随她声音的照旧还有一根银针般的暗器。

同样照旧被无花接住。

其实若非声音,楚留香险些没有认出她来。

毕竟,此刻无忆整个人都裹在黑衣里,就连面目都笼罩在黑纱里,不说身形辨不清,甚至连一双眼睛都没有露出来。

这打扮实在古怪,可对于楚留香来说却极为熟悉。

是那大明湖上的黑衣忍者!

正当楚留香愣住时,无忆恰好转过头来看向他。

“香帅,这样就认不出我了吗?”

低沉地与那日在乌衣庵里出现的黑衣人一样的声音从她口中出现。

楚留香现在真是感觉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

但无忆对他的兴趣其实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