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似乎正处于被人囚禁的境地。

南宫灵怎么也必得使劲浑身解数救她脱困。

可他不仅事前对秋灵素现状似乎一无所知。

如今更是一脸为难地劝楚留香,“楚兄,我养父已逝,任夫人年纪还不算很大,若叫她余生都在守节中度过,我于心不忍。”

“这毕竟是长辈们自己的私事,任夫人负了他,这位天枫十四郎先生还苦苦等候她十几年,如今等我养父去世才找来。”

“想来亦是情深似海,绝不会对任夫人不好。”

南宫灵甚至叹了一口气,“如今,便是成全他们也无妨啊。”

楚留香微笑着听他说完。

心平气和道,“可是这也要问问任夫人自己是否愿意啊。”

楚留香眼神瞬也不瞬地直视着南宫灵,和缓却坚定道,“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她一面。”

南宫灵便又叹了口气。

似无奈道,“既如此,小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桥梁狭窄,只能站得下一个人。

南宫灵说自己轻功不如楚留香,便由楚留香上桥梁去与那天枫十四郎正面打斗,南宫灵则在旁趁隙出手。

楚留香只微笑听他安排,并不置可否。

他大踏步地走上了那座天险般的桥梁。

面前桥梁中间原本盘膝而坐的天枫十四郎终于拿起膝上长剑缓缓站了起来,在他身后的南宫灵袖中的手也已摸上了一枚暗器。

天枫十四郎抽出了手中的乌鞘长剑。

那实在是一把样式很奇特的剑。

明明形状看起来是剑,但从鞘中抽出后便能发现这剑竟然只有单面开刃,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更像是刀了。

楚留香不由感到奇怪。

他却不知,东瀛的刀剑本就是不分的。

刀长五尺开外,狭长如剑。

这奇特的长刀,自然必定有奇特的招式。

楚留香面上虽仍在微笑着,但全身上下,每分每寸都已充满着警戒之意,眼睛却只是盯着那柄刀。

天枫十四郎右手正持长刀。

举刀齐眉,刀锋向外,似乎随时都可能一刀斩下。

刀,虽仍未动。

但楚留香却已觉得自刀锋逼出的杀气,越来越重,越来越厚,明明是在室外,却给人一种身处于被浓稠气体塞满的室内无法呼吸的窒息之感。

楚留香站在那里,竟不敢移动半寸。

他知道自己只要稍微一动,便难免有空门露出,对方一寻到破绽,手中的“必杀”之剑,就立刻要随之斩下。

楚留香见多识广,从前曾从海边的浪人武士口中听过一句话。

以静制动,正是东瀛剑道之精华。

事实上这样的道理在中原亦是相通的。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不发则已,一发必中。

高手相争,岂非正是一招便可分出胜负。

有时候。

这静的对峙,实比动的争杀还要可怕。

只因在这静态之中,充满了不可知的危机,不可知的凶险,谁也无法预测天枫十四郎这一刀要从何处斩下。

楚留香已能感觉到汗珠一粒粒自他鼻端沁出,但天枫十四郎一张蜡黄的病容,却像是死人般毫无变化。

天枫十四郎双眸如野兽般紧紧凝注着楚留香。

目中似乎散发着一种妖异之光,令人心悸的同时又如同深海中的漩涡般轻而易举将所见之人都卷进其中,无法自拔。

突的,天枫十四郎右手举刀于身前,左手也握在了刀柄上。

竟是双手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