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一向睡的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以打坐代替休息,身体里的内力无时无刻不在运转修炼,就算有时休息也不过是浅眠。

但今夜,在离开石窟前的一夜。

无花难得睡的很沉,甚至还做了一个梦。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睡前曾抚琴,于是梦里也有若有若无的乐声响起。

梦里的情景很熟悉,周围的摆设是他幼年在东瀛时。

他还在襁褓里,一个女人正抱着他,轻轻抚拍着他的背,口中断断续续地温柔地哼着童谣。

再后来,还是那同一个女人抱着更长大一些的孩子坐在檐下的木廊上教他抚琴,她的目光却心不在焉地遥遥落在院墙外的天空。

眼神里是深深地不甘、仇恨与野心。

无花离开石窟后,就受邀来到了龟兹。

在经过一场表面上看来和平的禅让仪式后,大公主成功成为了龟兹女王,她在登基后的第一件时就是拜无花为龟兹国师。

再之后,无花在龟兹国内以著书立说、讲经说法、以身示范的途径,对以往佛教的流弊进行了行之有效的矫正。

譬如废除自唐以后沿袭的授菩萨戒时头顶烫香疤的做法。

譬如提倡“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使僧尼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寺庙实现经济自给。

譬如禅宗传统主张“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常以棒喝接引学人,反对用文字明确表明禅宗五家宗旨。

无花并不赞成这种禅宗抹杀五家宗旨,甚至盛行“密授”禅法的做法,为此专门撰写了《五宗原》介绍五家宗旨。

他认为圆相为千佛万佛之祖,五家宗旨各体现它的一面。

改革佛教的过程,实际就是无花建立自己宗派的过程,随着他在西域的活动,不仅龟兹国,西域三十六佛国皆遍布他的信徒。

在西域之后,无花还亲身去了藏地和天竺等地,纂写了一本新的《佛教通史》,比起他十几岁时写的那本只有汉语系佛教的佛史。

这本新的通史不但涵盖汉语系佛教,还有藏地的藏语系佛教、以及以锡兰为中心的巴利语系佛教的佛史。

无花在学问修持各方面也都具有很高的造诣,对于教理,他总结大小乘,显密一切教诫理论,而自成一家之言。

主张“先显后密”“表里如一,相辅相成”。

他也专门写了一本修行佛理的书,专为那些佛学上已取得一定成就,但还可继续升级的高僧大德创作的一部高层次的大著作。

书中不仅对修行次第、仪轨、方法、法器使用等方面作了详细论述,而且介绍了佛教自原始佛教到部派佛教最后传入汉地后分为的六家七宗的渊源、传承、派别以及修行时的诸多本尊。

这本书后来在佛教典籍中具有无可置疑的权威性。

等到无花再次回到中原,他已是一位享誉内外的高僧了,一入中原便入朝受拜,得到汉廷皇帝的亲自召见。

只是一次见面,一场谈话,无花受封为汉廷国师。

紧接着无花团结藏地以及西域三十六佛国甚至天竺法师,建立汉语系佛教、藏语系佛教、云南巴利语系佛教三大系统的联合组织。

再对佛教进行了一步步的改革。

比如寺庙管理体制和寺庙组织、僧众修持与佛事活动、收徒传戒与僧团管理、培育僧才与学术研究、生产自养事业与布施佛事收入等做了详细的规定,并收录进官方的《大藏经》。

首先设立僧录司,将佛教组织纳入官僚体系,使得僧官领袖的任免权收归朝廷。

接着建立正规的佛学院,实行考试度牒制度,提高出家为僧,拿到度牒的门槛,并且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