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昭帝倏然低头:“你什么意?思。”
大皇子?:“在?学堂的时候,我总是出错最多,让您最失望的那个?。我努力过,我想让父皇夸我,可是您总是夸老二、老三,我从来都不是最聪明的,父皇,你为什么不放弃我。”
崇昭帝:“你为了舒家?,跟朕说这种话?”
他道?:“朕对你最失望的,就是这一次。”
他挣开大皇子?的手?腕,回了紫宸殿。
看着他的背影,大皇子?说:“父皇,你有没有真心疼爱过我,期待着我,像是…像是疼爱七弟一样,真真切切的,把我当成儿子?看,而不是平衡朝堂的一颗棋子?。”
崇昭帝的身影顿了一秒,没回头。
回到了殿内。
崇昭帝一下一下顺着自己的心口?,刺痛连绵不绝。
他倒出太医给的药丸吃了一颗。
余公公连忙给他倒水。
缓了片刻后,刺痛劲儿挨过去,外面还能听见大皇子?一声声‘官当’的求情,和磕头声。
崇昭帝掀开窗户的一条缝,看见了地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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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磕头磕的实诚。
快晕了的时候,余公公拿着一道?圣旨从他身边路过,低声说:“殿下,别磕了。陛下同意?了。”
大皇子?一愣。
余公公:“喏,这就是被追回来的圣旨,好险,慢一步,圣旨就出宫了。”
唉,降罪,又不是免罪,大皇子?折腾的爵位都没了,真是……余公公内心也无法评说。
大皇子?忍着眩晕,膝行几步,最后叩首:“谢父皇成全!”
窗口?处砸出来个?杯子?,砰的一声碎在?大皇子?面前。
崇昭帝冷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你没资格叫朕父皇。”
大皇子?嘴唇轻微颤抖,两滴热泪砸在?地面,他再次磕了个?头,“儿子?走了。”
他踉踉跄跄站起?身。
来的时候狂奔,离开的时候慢行。
他一步步走下紫宸殿前高高的台阶,走到一半的时候,抬手?捂住了脸,喉间发出一串笑声,似笑似哭,又悲又喜。
眼泪和血混杂在?一起?,狼狈而可怖。
太阳在?乌云后高高俯视着人间,权力殿宇上的檐兽看不清面孔。
大皇子?回了府,站在?门?口?擦脸上的血和脏污。
舒文馨闻讯出来,看见他这副模样,心酸极了,她抓住大皇子?的手?腕,“先回家?,我给你擦,在?外面不像样子?。”
她以为大皇子?进宫求情没有用。
大皇子?却沉默了许久,“文馨,以后可能要过苦日子?了,咱们能不能待在?京城都不一定。”
舒文馨愣住,“你…你刚才进宫,说错话了?”
大皇子?低下头:“换了一些东西。”
等了没多久,舒文馨就知?道?他换了什么东西。
余公公捧着份新鲜出炉的圣旨。
“大皇子?求情,陛下准允官当,剥夺曲渡苍皇子?之位,以抵舒侍郎死罪。舒侍郎判处终身监禁,舒家?族人,仍流放岭北,特令女?子?不必为妓,男子?不必为奴。
大皇子?为岭北川锋百夫长,择日启程岭北,不得有误。”
从皇子?到百夫长,从京城到岭北。
天差地别。
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大皇子?:“臣接旨。”
余公公微微叹息,看着这帮孩子?长大,二十年的时光,变成如今这样,内心不是不唏嘘。
“殿下一路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