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美霖收起注射器，沉吟道：“不会是那两个阴魂不散的又来了吧？”

“我去看看。”

方美霖点点头，从边缘踱步到窗边，借用窗帘遮掩着窥视着楼下，一台斯巴鲁越野车方方正正地停在福利院门口。

“黑色越野车，是他们吗？”

“好像是。”

“你应付下他们，别让他们上来，我先躲起来。”

何星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两步一回头地看向方美霖，小心翼翼地拉上了门，惴惴不安地下楼去了。

陈澈一眼便看出了何星佑的样子不太对。他的眼眶有些红，不停地眨眼，手指也极为不自然地在裤沿跳动着。

“两位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何星佑站在门口，似乎不太想让他们俩进去。

陈澈说：“上次遗漏的一点问题，今天来想一并解决掉。”

何星佑堆笑道：“什么问题啊？我现在急着出门，要不我们出去聊？”

陈澈隐约闻到空气中漂浮着点点滴滴香水味，馥郁不失淡雅，醉人不晕人，高级货。

钟瑞诚说：“和梁学东有关系。没事，你先去忙，我们帮你看会儿家。”

“这……”

“你不会是怕我们监守自盗吧？”

“怎么会？梁院长今天状态不好，已经睡了，要不你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何星佑正要抬脚往门外走，陈澈从他身旁快速地走了进去。

他一边说着“打扰了”，一边像只警犬似的翕动鼻翼，径直朝二楼大步走去。

何星佑在后边大声喊道：“陈警官，梁院长今天真的身体很不舒服，你们这样去打扰他，要是病情恶化了谁承担这个责任？”

陈澈头也不回，小声咕哝道：“我早就不是什么警官了。”

门被推开前的一瞬间，陈澈回头看了一眼何星佑急躁不安的模样。他心里很清楚，这家伙，在害怕着什么。

何星佑高声叫道：“警官，你不能这样啊……”

房间里阳光懒懒，一切都浸泡在温煦的白光里，如果外面是海景的话，这儿就像是一间明亮的南洋度假屋。

只有梁学东的脸色和眼神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是那么的阴郁，那么的绝望。

陈澈走到梁学东身边，他低头一看，床单有些凌乱，像是刚刚有人坐过的痕迹。

梁学东瞪着眼，抻着脖子往窗外望去，他死命抿着微微颤抖的嘴唇，面色和卫生纸一样白，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危及性命的搏斗。

陈澈顺着梁学东看的方向走到窗边，探出头去张望，外边没有任何人影与立足之处，远山淡影、天高云淡，一丝凉风拂面，他感到了秋意。

走进房间，梁学东依然一动不动，神情怪异地望向自己的方向。

他掀开窗帘，也一无所获。

跳窗走了吗？他再次快步走到窗边，往楼下望去，虽然只是二楼，但高度也不容小觑，只有跳到那片灌木丛上才有可能不受伤全身而退，然而那上面没有重物砸落的痕迹。

上楼的路只有楼梯一条，也就是说，那人现在还在二楼。

陈澈朝门口正欲进来的钟瑞诚喊道：“钟警官，你就站在门口，好好看着楼梯口，不要让任何人下去了！”

虽然不知缘由，钟瑞诚第一次看到陈澈如此紧张，也就停住了脚步。

何星佑气喘吁吁，似笑非笑地说：“你们这是什么阵仗啊？”

陈澈回过头，慢慢走向何星佑，冰山一般冷峻着脸说道：“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搞的是什么阵仗？”

“我不懂你的意思。”

陈澈环顾着房间，说道：“这次也收拾得很干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