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这样说啊。”
“对了,这个福利院有个女孩还卷入了一起宾馆杀人案件。”
“什么情况?”
“似乎是个悬案,只知道有一个流浪汉被杀了,凶手至今也没有抓到。”
“哦?看来里面水还挺深的啊。”
“感觉是一口深井,钟队,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开车先送我回趟家吧,我收拾收拾行李。”
“你干嘛?要辞职了?”李然故作惊讶地打趣道。
钟瑞诚不接她话,语声低沉地说道:“我得去一趟雍都,好好查一查。对了,查到了吗,叶萱生前最后那通未接来电是谁打的?”
“是她母亲,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之前母女俩一直闹矛盾来着,通讯录都删了。”
“是吗……”钟瑞诚叹息一声,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
从上海飞抵成都之后,又花了半天工夫换乘客车,钟瑞诚终于风尘仆仆来到了雍都市。
这是一座平凡的小城,道路宽阔,建筑群低矮稀疏,整齐的行道树为枯燥的街景添上了一抹新绿。天空永远处于蓝与白的交界线上,路上的行人永远是老中老年人比年轻人多。
钟瑞诚一走出客运中心大厅,不少黑车司机蜂拥而来问要不要坐车,钟瑞诚摇了摇头,快步朝路边走去。
他打了个车,直奔市公安局。接待他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警察,姓陆,蒜头鼻、肿泡眼,稀薄的头顶已经有了秃顶的症状。
虽然上海警局早和这边打了招呼,但陆警官表面客气,实际上却似乎不太欢迎他的到来。
“大上海来的啊?辛苦了辛苦了。”陆警官不咸不淡地说道。
钟瑞诚感觉他的话里有些酸溜溜的。他早有心理准备,其他地方的警察空降到自己地盘来查旧案,任谁心里都不会太舒服。没破案,白费力气帮忙,破了案,自己面子又挂不住。
“十五年前啊……不知道卷宗还找得到不……”陆警官一边为难地说道,一边朝档案室走去。
“真是麻烦你了。”
“倒是不麻烦,要是能帮你破案,也算我没白做功,怕就是怕……”
“要是没破案,也谢谢你的帮忙。”钟瑞诚微笑道。
陆警官不说话了,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档案室,正当他要关门的时候,钟瑞诚用手抵住了门。
“我也一起帮忙。”
陆警官本想拒绝,但钟瑞诚的脸上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不知怎么的,拒绝的话竟硬生生吞了回去。
“2004 年……2004 年……”陆警官眯缝着眼睛,伸着食指一一触摸着档案书脊,惊喜地说道,“啊,找到了!”
钟瑞诚迫不及待地凑过来,恨不得眼睛直接掉进档案的字海里。
“2004 年 8 月 3 日下午五点半,雍都市西云镇永福宾馆,四十一岁男子被发现死在客房,死因是心脏被利器刺伤,失血过多而死。哦?这案子我有印象的啊,当时就是我和我师傅一起查的……”
陆警官看着钟瑞诚,眼睛顿时变得有了光彩,旋即又迅速蒙上一层悲哀的阴影。
“只可惜后来我师傅突然被上面调查,这个案子就停了下来,后来他辞了职,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师傅是?”
“他叫陈澈,以前是我们这儿的破案专家。”陆警官骄傲地笑道。
“他现在在那儿呢?”
“现在嘛……”陆警官低头看着钟瑞诚锃亮的皮鞋,不禁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陆警官开车带钟瑞诚来到了一家咖啡厅,门前有一盆形态很漂亮的龙血树,枝繁叶茂,一看就被照料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