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咬开来看,内里仍是白玉之质,且分了许多的层次,难怪令人一吃难忘。

说来也巧,那个周末李念琛去探望出院回家休养了好几个月的爷爷,他突然思乡情起,轻抚着奶奶的骨灰罐问道:“阿玉啊,我们回去看看吧?”

撇开他是家里的长子嫡孙不说,李念琛从小就被爷爷奶奶百般疼爱,一直不断地教他诗词歌赋,告诉他故乡的风土人情,如今爷爷打算落叶归根,他当然要尽护送之责了。十四五个小时的飞行之后,老人家并没有显得太过疲劳,反而笑着跟奶奶邀功,“你看,小鬼就是小鬼,这样一来就是我赌赢了吧?!”

没料到自己的亲爷爷居然是如此的为老不尊,李念琛立刻傻了眼。为了有时间安顿爷爷也为了方便自己考虑人生大事,李念琛凭借自己的学历和工作经验在上海找了一家中美合资的公司做个钱多事少的顾问,人能花的其实也就这点钱,所以日子反而比上一次在上海时更加轻松愉快。

老爷子在美国几十年,多少也受了点西式作风的影响,临老反而不愿意和最疼爱的长孙同住,让孙子给自己找间简单装修的房子,家具从简,反正他得了空也要一件件换成自己从前用过的那些旧式家具的。

过了月余,老人家说在明清家具铺里看中了两张仿制的红木官帽椅,人家硬说是有年份的老东西,怎么说都不肯降价,哪知道遇上了一个之前喝豆浆的时候见过的小姑娘,还起价来比他还要嚣张,跟人家说要真是古董,必定是榫卯结构的,让人家一块一块拆下来给他们看看。

他本以为仿制的也该可以做到拆了再装上,谁知她说现如今的工匠都是图省事拿胶水粘的,根本不敢拆,他们一搭一唱,终于让老爷子以一个合适的价位买回了这两张椅子。老物件难找得很,能有形似的仿制品已经能让老爷子很高兴了,他想重新拼齐以前用过的那套红木家具,父亲坐过的椅子、母亲打过牌的桌子、和所爱之人共眠过的床……

看着老人这样执着地拼凑着曾经的美好,李念琛也很受触动,他想起静静躺在丝绒盒子里的戒指,早已蒙上一层灰尘的“彩礼”,他突然有点想吃大饼了。

做一个享有弹性工作制的顾问有一点好――应酬少,时间多,于是他知道沈文澜买早饭的摊子,清楚她上班的路线,他看着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精神爽利地开始每一天的工作,活络的眼珠总是看向穿着暴露的美人,下班会坐在公家车靠窗的位子上看着窗外的车流……

对于沈文澜换了工作并做得很好这件事,他并不意外,反而为她惋惜中间荒废的岁月;对于她的那些不实传闻,他倒是无所谓真假,以他认识的沈文澜,那般层出不穷令人意料不到的手段,他想象着,反而觉得母老虎装猫周旋在野狼之间必然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他观望了许久,终于确定自己对沈文澜的感觉并不是记忆的残留,这才开始担心,不知事到如今,沈文澜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袁显和孙佩佩说他这分明是自作孽,要是去美国的时候知会一声沈文澜或者在美国的时候与她联系,哪里还会受这番折磨,他却只是笑着认栽,也不去问老友是否明白,向自己所爱的人低头,其实也并不容易。

袁显偷偷跟他说男人间的私房话,问他当初是不是不甘心就此结婚,以后再无自由可言,所以才借机逃回纽约逍遥?他扪心自问,或许也有一些吧,可谁曾想过会有如此一个人,此人之后,爱任何人都要这样费力,全然不似那时随意。

袁显女儿的周岁酒宴上,当初他们夫妻婚礼上的伴郎和伴娘又撞到了一起。这位前任伴郎穿一件咖啡色的衬衫,白色休闲西装敞着,绝好的身材比例配上温和的微笑,真是潇洒绝伦,令人眼前为之一亮。

而早些时候就已经入了座的前任伴娘似乎比之前见到的时候窈窕了一些,精神爽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