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伪文艺的女青年,只好据实做答,“对不起,我口重。”

奔三的潮人周先生穿着突破沈文澜审美极限的服饰,有可能是个习惯性仰头到四十五度的落枕小清新,“我希望我的另一半是一个明媚的女子。”

沈文澜自问配不上“明媚”二字,“我听我身边的朋友评价说,我一般属于闷骚,个别时候是暗贱。”

三十六岁的公务员孙先生则是个相亲老手,刚上来就交代了自己的收入和房子的地理位置,说话间频频瞥向一边的停车场,看来是想要找个有车陪嫁的,又没好意思问得太过明显,最后只是极为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要求,“我希望呢,能找到一位有气质的女性作为我的结婚对象。”

沈文澜即使买得起代步车也舍不得上“沪”字头的牌照,只能把残酷的真相告知对方,“气质真的比不上气囊好使,何况我还两个都没有。”

沈文澜这种踢馆般的捣乱行为当然引起在场所有人的不快,司仪走到她身边请她守规矩,“沈小姐,你这样会影响到其他来参加相亲的嘉宾的,如果你没有诚意来相亲,为什么还要报名呢?你这样浪费大家的时间精力有意思吗?”

沈文澜素来是欺软怕硬,被人这样教训了一顿也就消停了,她此行的本意是想向自己证明她沈文澜一直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却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从来以为不过是心动一场,原来已经无法想象与他人成双。现在才发觉,会不会晚了点?

她苦笑一记,又听到换人的锣声想起,随即是一句“沈小姐?”是坐在斜对面的傅东水带着惊喜的声音,他向身边那位男士商量能否换一下,对方自然乐得逃过母夜叉的魔爪。

沈文澜向他点头致意,在这样的情形下遇到熟人是最尴尬不过了,“这么巧啊。”

傅东水永远笑得客气,“是啊,”他也尽可能找些话题说,看来也不是急于物色对象的样子,“我几次见到沈小姐,虽然你多多少少都化了点妆,但是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工作太忙,休息得不好?”他丝毫不去回应之前谈过天的几位女嘉宾投来的殷切目光,“要是沈小姐不嫌弃,我给你把个脉?”

沈文澜伸出手让他切脉,心里却偷偷感叹相亲相成治病的大概也只有他们这两个活在过去的人了。

傅东水从前说自己因为家学渊源,对中医略懂皮毛,想必也是谦逊之辞,号完脉又看了舌苔,他照脉象直言道:“沈小姐肝气郁结,气滞血瘀,如果我推断不错,西医大概认为你患有不孕症吧?”

沈文澜没料到这场八宝饭一样宝货颇多,精彩纷呈的相亲大会居然会在最后让她挖到傅东水这位直白得叫旁人倒抽一口冷气的宝贝大夫。她还在惊叹傅东水诊断得如此准确,傅东水就已经先一步向她建议,“反正我们都无心于此,干脆换个地方聊吧。我多年不看诊了,你大概也一早就放弃治疗了吧?要是你想调理一下,我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