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愤怒、无力、绝望与恐惧化为胃里的酸水,阵阵上涌,恶心得想吐。
侍应生死死盯着桌上的水果刀,握住。
她希望自己是个强者,能够不顾一切地将刀刃插进他们的胸膛,可她害怕因此牵连到家人。
到头来,她和他们一样,挥拳伤害弱者,只不过,她挥向的是自己。
忽然,有人将外套罩在她身上,夺走了刀,耐心地扣上纽扣。
是谁?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疲惫不堪的身体犹如沐浴在暖阳之中,那些痛意与伤痕似乎在随着温暖淡去。
这又何尝不是曾经的她,被碾碎脊梁,卑贱到尘埃里,还要供人嗤笑与讥讽。
宋拾凝视着侍应生神情恍惚推开门,直到离开包厢,她才缓缓一步步走向施暴者。
一道黑影从她身体里钻出,溜到墙壁上,膨胀扩大,挥起刀。
汪子尧仍沉浸在令他头皮发麻的刺激上,即便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他都未曾发现。
宋拾专门将他留在了最后。
刀缓缓滴血。
她取下他的眼镜,对上那双意犹未尽又夹杂着错愕的狭长眼眸,冷着脸,剜去他的左眼。
杀猪一般的惨叫直冲屋顶,宋拾提前设好了结界,任凭他鬼哭狼嚎。
“痛吗?”她揪住他的衣领,歪头淡淡问道。
肯定是痛的,因为她嗅到了一股骚味。
“你、你是谁!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怎么敢的!”予夺生杀的人不再是他,这个认知令汪子尧恐惧得浑身战栗。
听到教科书式的经典台词,宋拾笑了,润黑的眼眸微微弯起,不过她还是耐着心思索片刻,认真地告诉他:
“我是回溯派来的。”
“回溯?!”
在汪子尧生命最后一刻不可置信地大声叫出这个词时,结界消失,雪花屏的监控陡然恢复正常。
黑暗漫长,甜雨淅淅沥沥下着,雾渐渐浓稠,将城市罩得朦胧,霓虹灯若隐若现。
即便如此,游行抗议的人仍不少,拿着咒骂和揭露真相的横幅与牌子,浩浩荡荡游走在街上。
据说有一批人专门跑到奥罗拉集团总部楼下大闹,但被安保机器人轰出去了,还有些硬骨头,不知怎么跑上了总部大楼楼顶,一跃而下。
到现在还能听见从远处传来的沸腾高亢的抗议声。
负三楼楼道墙皮斑驳脱落,终年不散的湿闷的霉气,与侵入人骨髓的潮湿阴冷。
宋拾心情还算不错,哼着不着调的调子回到出租屋,然而按住开灯按钮的那刹,动作一顿。
她像雌狮嗅到危险,毛发一寸寸炸开,后背肌肉绷紧。
会是谁?
一瞬间无数猜测涌上大脑,她苦思冥想,确定自己没有暴露的地方。
警戒的目光透过漆黑,清晰看到一个成年男性的轮廓。
知道她住址的除了联邦,还有回溯。
宋拾按下灯开关。
“咔嚓”一声,骤然明亮刺眼,她双目下意识微微眯起。
高大的阴影笼罩头顶,
正如她所料,是回溯的人。
男人膀圆腰粗,钢铁身躯,壮硕得犹如一堵承重墙,唯一未机械化的地方是那在白炽灯下光洁锃亮的头,微微反光。
宋拾:“……”该死,这不是该笑的时候。
光头男盯着她,闷沉的声音从胸腔内震出:“渡鸦,西索斯大人让我带你回去。”
“带我回去”
明明可以通过智环通知,却专门找人来“接”她回去。
“大人要见你。”
一时间,宋拾头脑风暴,每个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