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是它们？实验体六号形态各异，但又是一体的，它们共享视线、感觉、思维，也共享死亡。

在之前，它们的死实在有点滑稽。

在之后，它们的生存环境也没多好。

柳柳看到了，在六号的头顶挂着【饥饿】这层状态，六号的数量太多，一只只鸟跳出来，鲜红色的饥饿从柳柳的面前飞过，它们拍动翅膀，即使啄食着枯枝也没有任何作用。

六号发出凄厉的叫声。

柳柳的脑袋飞速运转，如果是饥饿的话，也许她会有办法。

她从铃兰花手串里取出之前楼时塞给她的三明治，“凛霜帮我把这个切开吧，一小块一小块。”

“肚子饿了么，主人？”

七号的死亡让凛霜不必再紧盯战场，他抽空亲了亲柳柳的额头，辛苦这么久应该要一点报酬的，当然蝴蝶也不会认为小主人在危机时刻拿出三明治要吃有什么不对，他一贯遵循柳柳的“命令”。

“不是的，切得小一点，我是用来给小鸟吃的。”希望它们会吃。

柳柳又拿出一瓶白色液体，这是她存下的乳汁，小灰和她说过，不仅是对召唤物，就算是异种柳柳的奶水也很有吸引力。

或者说柳柳在末世就是一块比别人都要香甜的发光体。

她将奶水倒进餐盒，随后将三明治扔了出去。

柳柳在内心祈祷，如果饥饿是共享的、味觉自然也是，那么从其他个体那里尝到了食物的味道，藏在暗处的小鸟也许会忍不住出来觅食。

可是这种想法太幼稚了，柳柳也知道，实验体都是研究员精心栽培的，怎么可能会受食物诱惑呢？

她只能试一试，就算没有用，也可以缓解枯枝受到的伤害。

凛霜用风卷着三明治块，将它们送出到枯枝的保护圈外。

那些气势汹汹啄着植物员工的小鸟果然换了目标，它们叽叽喳喳争抢着面包碎屑。

柳柳盯着不远处，“拜托了，一定要！”

在一段时间后，一只灰扑扑的小鸟从不远处飞来，它落到了枯枝的顶端叼起一颗番茄，夜提灯照亮了小鸟的样子，它是一只小麻雀。

六号慢慢啄着，在末世实验体是吃不到这样新鲜的食物的，只有那些强大编号靠前呢实验体在执行保护大人物任务时，才偶尔有可能尝到一点残羹冷炙。

能够获得这样机会的实验体，譬如一号、二号……他们对大人物的施舍不屑一顾，但是六号却真的很想尝尝。

它们是藏在暗处的小鸟，没人会在意它们。

甜甜的，是来自枯枝中心那个人的味道。

六号的身上黑泥不断收缩，它们小小的心脏被捏紧，鸟儿的数量很多，但是又很容易死亡……所以小麻雀把番茄块整个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