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抒悦赶忙扔了自行车朝正在安排船只的几名救援人员走去。

“同志,我会接生,请你带我过去!”

为首拿着地图的指挥员上下打量了一眼许锦禾,随即立马点点头,叫上了几名同志护送她过去灾情最为严重的低洼地区。

不多时,摇摇晃晃的小船抵达一处小屋房顶。

有小同志汇报着有医生过来了。

随即屋顶上伸下来一只布满血痕的手,低沉如烟熏过的磁性声音在连绵不断的淅沥雨水中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小心点!”

孟抒悦来不及细想便握紧了那只手,跳上了屋顶。

屋顶上只剩下两米宽的瓦片之地没有被洪水淹没。

她看向那名被树枝贯穿肩膀的孕妇,还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那压根不是什么小树枝,暴露在孕妇肩膀上的竟是巴掌那么大的树枝顶部,树枝尖端早就扎破屋顶,将孕妇整个人固定在屋顶上。

难怪他们没办法将孕妇转移,一旦割开树干两头,必定会引起大出血,可能在送医的途中就会引起休克死亡,那么她肚中的孩子也必定保不住。

恰好孕妇羊水破了,她本人似乎也猜到自己挺不到去医院生孩子,所以求着救援人员派医生过来接生。

孕妇一见孟抒悦,原本灰败的神情陡然亮了亮,她拉着孟抒悦声音哽咽,“医生,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你……”

第十一章 双双遇难

“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相信我!”

孟抒悦摸着孕妇有频率发紧的肚子,一边安慰她一边开始准备接生。

一个简易的帐篷在两人四周搭起。

没有热水,没有手术刀,剩下的只剩许锦禾的一双手。

“加油,马上就出来了!”

鲜血从孕妇的肩膀处汩汩流出。

帐篷里蓦地传来女人一声惨叫,紧接着一声婴儿洪亮的啼哭声穿透帐篷,冲向滚滚乌云密布的云层,像是冲破黑暗的一抹曙光。

帐篷外那几个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男子汉此时也不禁红了眼眶,落下泪来。

沈靳萧挺直着脊背,在看到女人用衣服包裹着小婴儿出来时,似看到了女人身披万丈光芒从黑暗中走来。

他脱下身上的蓑衣将女人和孩子裹住。

可是女人却抓着他的衣领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在大雨中破碎且无助。

如遥远的银铃声穿透他的耳膜化成密密麻麻的针尖扎在他的心口,引得他心口一阵阵抽疼。

许多年后,他依旧能清晰地记得那种刻骨铭心的感受。

就像是人生一场逃无可逃的悸动,是一场春雨过后嫩芽破土而出的新生。

那名不幸的孕妇,那位伟大的母亲,死在这场灾害中,却迎来了一个能令无数人振奋的新生命。

裹着军绿色衣服的孩子转交给船上的救援人员,孟抒悦一脚踏出正想跳上船时,脚下的瓦片松动,整个人跌了下去。

彼时,一手拿着女人包袱的沈靳萧,另一只手捡起地上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布袋背好,一转身就见到这一幕。

来不及细想,沈靳萧伸手就想去拉许锦禾,可脚下的瓦片跟着前方坍塌也尽数掉落,身子一轻,两人一同掉进了湍急的洪水中不知所踪。

“团长,团长……”

一片疮痍的洪水上,只剩下几名警卫员焦急的呼喊声消弭在大雨滂沱中。

火车站。

宋时钰和宋时轩两人询问了海城过来的火车几点抵达,被告知那边的火车都取消后,两人相视一笑,一副如释重负甩掉包袱的神情。

宋时钰看了眼时间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国营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