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是这种程序极难被干扰,这么多年来几乎没出过任何差错,也不受什么势力威胁。坏处是效率相对比较低,因为大多需要遗嘱委员会帮忙执行的人,所立的遗嘱要么涉及财产太多太大,要么涉及很多公益机构。这样的往往需要层层审核和确认,这套流程走完短则两三个月,长则一年。
“曼森那几个哥哥疯就疯在老头子没有把遗嘱给律师,而是提交给了委员会。”乔说。
这个举动就很值得琢磨了,如果遗嘱内容明显对那几位有利,何必交给委员会呢?让他们执行就行了。提交给委员会,显然就是考虑到遗嘱内容他们会有异议。
“不过这是他们的家务事,老狐狸跟他家走得近,我的牵连没那么深。”
乔跟他们又简单聊了几句,便带着柯谨回去了。
顾晏和燕绥之上楼之后也各自回了房间。
本以为一夜无话,谁知一个小时后,顾晏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他愣了一下,拿起衣架上挂着的干净衬衫穿上,系到最后几颗扣子时,才去伸手开门。
“这就准备睡了?”门外的燕绥之看了眼他还带着湿意的短发。
“嗯。”顾晏问道,“有事?”
他刚问完,就看见燕绥之举了举手里的玻璃杯,“来给你送点睡前饮品。”
燕大教授所谓的睡前饮品很眼熟,泡着薄荷叶的冰水。
“……”
顾晏瘫着脸问:“目的?”
燕绥之弯着眼睛,“来哄一下闹脾气的闷罐子学生,降个火。”
顾晏:“……”
遗嘱(二)
这架势恐怕不是来降火的,而是来拱火的。
顾晏扶着门的手动了一下,看起来活像要把燕绥之直接拍在门外。但在某种情绪支配下,他最终还是没有关门,甚至在燕绥之抬脚的时候,朝旁边侧了一下身。
于是燕大教授毫不客气地抱着一杯薄荷水进了房间。
顾晏看起来是真的打算要睡了,房间内的灯光只留了床头的,适合夜晚睡眠的暖色调,并不明亮。
燕绥之略微扫了一眼,在落地窗旁的椅子里坐下。
顾晏冻着一张俊脸,依然站在门边。他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关门。不过这种事并没有让他思考多久,他在墙上的控制器上点了几下,房间内所有能开的灯瞬间亮了起来。
冷色调的顶灯一照,什么困意都该滚蛋了。
燕绥之抬手掩了一下眼睛,其中有一盏壁灯刚好对着他的方向,冷不丁亮起来有点儿刺眼。
顾晏注意到他的动作,又在控制器上点了一下,那盏壁灯便熄了。
他这才把房间门关上,走到落地窗边。
“怎么突然开这么多灯?”燕绥之抬头问他。
顾晏不咸不淡地道:“醒酒。”
他伸手捞起床上散落的领带,那大概是房间里最能显出一丝人气的东西,他拿走后,床铺就恢复了一丝不苟的整洁模样,倒是跟他一贯的气质很搭。
燕绥之看着他手指上的领带,“你不至于晚上见个人还要把领带重新系上吧?”
“……”
顾晏当然不至于这样。
他瘫着脸把领带挂到了衣架上,又顺手按了一下遥控器,遮挡着落地窗的亚麻色窗帘自动拉开,外面浩瀚如海的城市灯光和车水马龙透过净透的玻璃投映进来。
做完所有事,房间原本私人的氛围彻底消散干净,断绝了一切能惹人多想的余地。
顾晏站在桌边,垂眼看了燕绥之片刻,然后捏了一下眉心,有点头疼又有点无语,“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认为我在闹脾气?”
燕绥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