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颜色有些暗沉,一些地方显出磨损来。

应拭雪眉间有些厌恶地皱起,从他坐下来这个人就一直在吵吵,现在更是这样,他站起来,直直与面前之人对视着。

论个头其实单奇比他要高一点,可这样面对面直视对方那双黑的墨似的眼珠看过来时单奇心里竟莫名一颤。

他瞪什么,单奇心里想,一个男孩儿玩什么布偶,说起来他真的是男孩么,怎么脸那么小眼睫毛那么长,他又忍不住想,如果他实在想玩也不是不行,只要他......然而未等他想出个只要什么,应拭雪在瞪了他一会儿后转身就往外走,单奇一慌下意识伸手去抓他,未触及前对方似乎察觉到什么侧身往边上一躲他抓了个空。

应拭雪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恼了,将他胳膊狠狠推开:“你干什么!”

单奇冷不丁被他一推差点没站稳,右腿向后一撞直直磕上了茶几的硬角,疼的他嘶了一声。

这一下撞得是真不轻,宋家家里摆的都是实心木,单奇养尊处优被捧着惯了,此刻疼痛这么一上也恼了,伸手就要再去拽他,应拭雪不肯,两人推搡扭打间竟是双双倒在了地上。

应拭雪抬腿踹他用关节肘他,从一头打到另一头,哐啷一声拼了多一半的高乐全都倒在地上,单奇被激的红了眼,扭着他的手腕就往地上按,碰撞间不知道又撞到了哪儿,应拭雪只觉得噹地一声眼前发黑。

刚十岁的年纪体量体力单奇到底占了上风,他硬撑着一口气儿不肯认,那个小熊瓷偶被夹在两人之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应拭雪剧烈喘息着,两个人全扭打在了一块儿较着劲儿谁都不肯让,突然嚓地传来线条开裂的声音应拭雪一愣,可惯性作用下谁也收不住手,那点儿经年的项链线终于承载不住,咔地一声断开小熊瓷偶直直地摔飞,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抛物线,然后一声脆响,在地上碎成几片。

两个人都愣住了,单奇心头一跳几乎停止,理智后知后觉地回笼他张了张嘴无措地去想去看应拭雪,却被听到动静姗姗来迟的佣人惊呼着拉起来隔开。

佣人显然紧张极了毕竟哪个伤了都担不起,单奇被拉起来左右检查着人影晃动他看不到应拭雪的脸,他扒开女佣的手臂却被误以为还要打架死死拉着,从未有过的恐慌涌上心头,单奇只觉得前十一年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他徒劳地伸手,终于隔着大人的手臂看到了应拭雪充满泪水的脸。

第3章 心软

十分钟后,客厅

单炎绝望地教训着家里的臭小子:“你干什么了?我就去了一会儿你就把人打成了这样,怎么还把布偶弄坏了?”

单奇完全慌了神,他要站起来,却被单炎一下又按到了沙发上:“想干嘛?嗯?”

而那边,宋明礼和俟承钧围着应拭雪,何洁手足无措地边给他处理磕出来的伤口边哄他:“不疼不疼,小少爷,我给您上点药就好了...”

大抵有的小孩天生就安静,应拭雪几乎连哭都是没有声音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最后在下巴处汇聚,一滴一滴掉在衣服上,就算哭也只哭了那么一会儿,在其他人到来时就更加止了声息,偏偏鼻尖眼边都是红的,就那么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右手被上着药,左手紧紧握着那点碎成几瓣的瓷片。

当时来的时候就有佣人把那些碎瓷片捡起来装到小塑料袋里了,单炎看了看说把这些瓷片给他他找人去修。

却不料应拭雪像是又被刺激到了似的一下把那包瓷片抢回来紧紧护在怀里,哭红了的双眼就那么戒备又抗拒地盯着他。

单炎虽说称不上妇女小孩之友但也从来没被这么敌意地看过,当即就捂着心口呈心碎状,何洁赶忙把他带过来让他坐在沙发上,由着他握着那包然后一点点给他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