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出神地想着,而宋明礼已经拿着药箱回来了。

从小磕磕碰碰,家里的各类跌打擦伤药都非常完备,应拭雪双腿盘着坐在沙发上,宋明礼站在他背后,一只有力大掌覆上他的颈骨,微微用力往下压,又将衣服领口撑开了些,似乎是在看背后擦伤情况到底怎样。

应拭雪乖乖被他摁着,知道这种时候对方大概心情不是很好,如果不配合的话,会比较麻烦。

终于,宋明礼似乎鉴定完伤情,松开了钳着他后颈的手,音色淡淡:

“伤的面积太大了,衣服脱了。”

第33章 “如你所愿”

如果说刚刚还是有点游离, 现在应拭雪已经完全惊醒回过神了。

他下意识握住自己衣服的领口:“等一下...”而下一秒宋明礼的手覆上来,轻而易举地、一根一根掰开了他的手指,然后握在了自己的掌心。

那种触感一触即分, 宋明礼似乎在他手上用力揉了一下,拿过药箱里的剪刀,剪开了上衣布料。

剪刀铁器冰凉, 他总有一种透过皮肤, 被深深触碰到内里的错觉,应拭雪长长眼睫垂下,抿唇忍着那点异样, 在上身衣服彻底滑落时,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栗,将腿上的小毯子往上拽了拽。

他低着头自己看不到, 灯光下青年脊背纤薄,从线条流畅的背脊曲线,到凸起的似乎振翅欲飞的漂亮蝴蝶骨, 室内光线中,皮肤上似乎朦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让人想到深海里的珍珠,或者暗室里的白瓷。

此刻在如玉般的左肩处, 却有几位狰狞的一块猩红擦伤, 最浅的边边处已经有点结痂了,但更多的是因为没有得到处理,而已经变得发炎红肿。

从小应拭雪的皮肤就薄,一点磕了碰了, 都会泛青泛紫的很厉害。

像一张画布被中间撕开,或者胚胎瓷器被摔碎在地上, 他本身意识不到,这是多么能激发人内心深处,最阴暗原始的施虐欲。

宋明礼视线移开,从药箱里挑了几瓶出来,却并没有急着用,而是先重新拆了把医用剪刀,将纱布剪下一大片,仔仔细细地叠成方块形,递到应拭雪嘴边:“得先消下毒,疼别咬嘴唇。”

应拭雪这时才觉出一点耻意,推了推他的小臂偏头:“不用...”他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消毒痛了还需要咬纱布。

宋明礼却一手捏在他的下颌,一使巧劲,唇间就被逼着打开一道缝,接着动作说不上粗暴,却又极其不容拒绝地,将那纱布塞进他的嘴里。

应拭雪浑身一颤,有一瞬间他几乎克制不住想要逃,但这种念头的升起是非常奇怪的,因为实际上宋明礼到现在为止,都还从来没有给他造成过,任何实质意义上的伤害。

之前这种感觉,还只是大海平静外表下偶尔一朵险恶的暗礁,但最近这种知觉越来越频繁,甚至已经到了他快要不能忽视的程度。

上牙的某个尖尖处还残留着一点钝痛,是刚刚宋明礼把手指从他嘴里收回去时,不轻不重地勾了一下。

应拭雪含着那块纱布,双臂抱着盖到胸前的毯子。

大概只是说的重,宋明礼给他上药时,依旧是能感受到的轻巧和小心翼翼,除了药水清洗时有点痛,剩下的药粉都是温性,并不刺激的。

身后已经传来药水瓶盖拧上的声音,宋明礼:“刚敷上药粉不要乱动,也先不要穿衣服,这样晾一会儿,毯子盖好了别着凉。”

接着去洗了遍手,重新捏住了他嘴里含到现在的那块纱布。

应拭雪后知后觉地放松牙关,大概是刚刚含太久了,口中涎水已经浸湿了纱布的一边,应拭雪想要自己去拿又被他挡回来,宋明礼甚至还手指微曲,在他唇边抹了一下。

应拭雪眼睫颤了